“莫先生，对不起。如果珊珊出了什么事，我……”
“出去。”
“莫先生……”
“我们先出去，这里有jevis在。”
查天明制住法兰克，劝着往外走，带上了门。
傅珊珊从二楼阳台上摔下来，所幸底下是灌木草皮，阳台也并不高，不过是骨折擦伤。加之轻微脑震荡。查天明替她做了详细检查，除去一眼即明的思虑过甚，她竟然还贫血！营养不良！
简直一身的毛病！
那轻飘飘的一把骨头，从楼上掉下去的时候都像是谁家被风刮落的衣服架子。
莫启伩看着她的眉心，那里有被灌木擦伤的一条伤口，鲜红，破了皮，从额中跨过眉心延伸到鼻梁骨上。唇角也有伤口，小丑般把唇线都拉长了。
他记得她有多爱惜她那张脸，曾经异常嚣张的说要和他鹤发童颜。他鹤发，她童颜。
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有多老，一颗心全挂在他身上，从开始的享受到后来的担忧，及后是恐慌。
没错，恐慌。他也会害怕！太多！从齐悦死的那一刻开始，他知道害怕，他知道人力难为的事太多，保不住他最重要的人，他生无可恋。直到一双柔软的手放进他的掌心，他从那流着齐悦血液的小女孩身上得到重生。
是她的过分依赖还是他的过分眷恋纵容了畸形的情感，再说不清楚。
于是他开始害怕，害怕她长大，害怕计划实践，害怕他控制不住。
他后悔了，后悔把她推出去，却不能放下齐悦的仇。于是走至今天这一步，把她逼到今天这一步……
傅珊珊身上麻药渐散，剧痛折磨着她。眼皮微微轻颤，她睁开眼来。
见到那布满青渣的面孔时有短暂的木然，她回过神来，偏侧了头，不愿意再看到他。
莫启伩见她醒来已是欣喜，握着她一只手直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天明进来。”
说着就要起身去喊，傅珊珊抬了手臂，一下拔掉手上正挂着的点滴，她手上无力，垂放下来时把桌上的水杯摔了出去。
地上铺了毯子，玻璃杯完好的滚落到莫启伩脚边，只洒了水，发出闷闷的声响。
就见那水珠子从她手臂上直冒出来，顷刻把她身上盖的一条兔绒毯子染出了拳头大的红色，还往深里映，红白相间得触目惊心。
“傅珊珊！”
莫启伩两步跨过来，拿了查天明留在桌面上的消毒棉球直往她手臂上按。
激怒交加，他颈上青筋暴起，按着她手臂的力道重得像要折断她的胳膊。
傅珊珊有一丝报复的块感，她冷看着他：“痛快吗？莫启伩先生？”
眼见他眼睛里起了恨极的红丝，她身上撕心裂肺的痛，唇上却笑得越发厉害：“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快，没想到我的命这么硬，不然，你该得到更好的礼物才对。”
“傅珊珊你再敢有下次！”
他替她止血，她却明白的告诉他，她的不肯罢休。莫启伩胸脯起伏得厉害，处理了伤口，他将她重重摁倒在床上。
傅珊珊一贯的笑，那模样简直变了个人，轻佻的，不在乎的，睥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