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伩觉得一阵阵冷风刮过来,非要有点儿真实不能压制住他的恐惧。
他重重的吻她,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一般。急切的,渴望的,夹杂着不可言说的恐惧。他知道事情败落会是什么下场,所以一再的和她保持距离,推她出去,可她非要回来,固执得让他也起了贪念,起了侥幸。以至于上了瘾,戒不掉,非要不可。
可她偏偏不肯留了,她偏偏知道了。
谁准许她这样玩弄他?谁准许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只有他说了算,也只能是他说了算h然她是对他起了心,就不容她再变了意!
他发狠,咬得她唇上都起了血丝,手指抓握起她的长发,要她知道他有多煎熬,多难受。
可身下的人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冰雕泥塑,没有一点儿反应,指甲尖都是冷的。
他停了下来,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抱得彼此骨骼相锉,生起刻骨的痛来。
她伏在他肩上,嘴上挂着笑,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莫启伩浑身一怔,脸上血色全无。
她说:“莫启伩,你终于逼死我了,你高不高兴?”
他们回到了九良路的家,她一直说那是他的家,不是她的,如今,他说是他们的家。
他想要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从前有个例外叫齐悦,现在有个例外叫傅珊珊。
她开始绝食,伤势好得很慢,昨天晚上开始,他不得不让查天明给她打镇静剂,再挂营养液。
灯开得明亮堂堂,她微阖着眼,多像个天使。
任性固执的天使,因他,被染成了黑色。莫启伩不忍,不忍到心疼,疼到骨子里,堆积成一股又一股的焦躁。
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力气尽失到没办法再去拔点滴的针头。
查天明收拾了东西离开,钟点工被他支退,偌大的家里只剩了彼此,气氛沉闷得叫人窒息。
他端了流质食物过来。她闭着眼,莫启伩清楚得很,她醒着。
不多说一句,他在床沿边坐下,毫不费劲的把她从床上捞起,两指扣住她的下颚,将那一晚汤水照着她双唇之间灌下去。
她牙关紧闭,闭眼偏侧着头竭力抗拒。一心求死。
“咽下去!”
莫启伩发了狠,捏着她下颌的指节用劲,她吃痛,闷哼了一声抵抗不过。食物诱人的勾起便从舌尖灵蛇一般悄无声息的滴落到空空的胃里,极尽所能的you惑他,劝说她,想要叫她投降,要她放弃抗拒。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事事顺从他?凭什么她连自主生死的权利都要被他剥夺?
他狠,她恨。傅珊珊将嘴里的汤汁一径吐出来,领口沾了淋漓,那样狼狈,亦那样决绝。
他看她,怒极欲狂,她亦回看他,有不管不顾的报复,那极端的神色,叫她整个人自苍白里透出一种绝然的生气来。
曼陀罗至毒之花濒死的美。
“傅珊珊,你最好不要逼我!”
他已是耐性告罄,最后一次警告。
她嗓音喑哑,气息不稳间睥睨回他:“你还逼得我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