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让我跟太子说……”宁芷四处瞧了瞧,把嘴凑近云奕耳边小声道。

“这……?”云奕原本静静地听着,可是不知为何,那双眼越瞪越大,最后有些惊恐地看着宁芷。

“你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舅舅所说?”

“这是自然,另外程大人还让我对太子说,太子莫急,他自有办法。”

“嗯,我知道舅舅准会想办法把我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的。”说着他一双眼狠狠眯起。

“睿王,云琰……你等着……”云奕想到上次睿王过来羞辱他的事,剑眉倒竖,可谓狠得压根都痒痒。

宁芷最后冲云奕行了一个礼,随即她纵身出去,由于这本就是一个废弃的宫殿,平时也没谁过来,宁芷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换回了原本的衣裳,便急速向琼华宫而去。

刚一进宫,就看到云行歌坐在桌案前等她。

不论他看起来有多么淡然,但一些细微的动作还是透漏出对她的担心,宁芷缓步走上前。看着云行歌,低声道:“你可有在暗中培植一些势力?”

男子默然不语,半晌,叹了口气。

“有。在燕山以南,有我这些年来暗中培植的手下,他们都是从小就开始栽培的,交给了最信任的几个心腹打理。”

云行歌没有问她为何会知道。

更没有问她怎么去了这般久才回来。

也没有问她,皇帝找她都说了什么。

这就是云行歌,似乎什么都知道,又或者只是因为他足够的信任她。

宁芷感激一笑。

“你可否派人通知,把那些人召集过来。”

云行歌有些为难地摇摇头。

“为何?”

“那里出了些岔子,最近我也联系不上,更何况又远在燕山以南,途中要过一条大江。而大江之后就是南楚,顺着南楚的边界再往南就是燕山。而那最南之地便是我所说的地方了。”云行歌淡淡的眉眼看着几分怅然。就连放在桌案上的手也不禁握紧又松开,再握紧……

“我去。”宁芷道。

“不行。那里太远。再说你也不熟悉,我派麝月过去就行。”

“不用,既然要用他们,我也要先熟悉熟悉。还有,你不用瞒我了,其实前些日子,我无意中看了你那封信,我知道这里面的难度,若是你信得过我,就交给我。”

宁芷说完看向云行歌。

男子一双眼依旧烟波浩渺,只是多了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在他盯着她足足一刻钟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宁芷就备好了行囊,收好了云行歌给他的信物,摸着黑,连夜奔出了皇城。

这次她临行之前特意去了客栈,在去那燕山以南之前,她要去见仁语一面,她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她,但过一切都安排妥善后,她直奔渡头而去。

第二日清楚,烟波浩渺的沧浪江上,一艘艨艟巨舰顺江而下。

这种长达十数丈,高三层的楼船原本只会出现在各国最精锐的水师里面,作为旗舰使用。自从沧浪江沿岸各国十年前签订盟约,永罢干戈,这一黄金水路上商贸空前繁荣,几个财大气粗的商会趁机买下多艘艨艟巨舰,改作客船使用。

上中下三层客舱可以容纳几百船客,既有一掷千金的达官贵人,也有背井离乡的贩夫走卒,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宁芷并没有心情理会这些。

此刻她正坐在舷窗前,望着岸上向后疾驰而去的苍翠山峦静静出神。

自从离开尚京,先走水路,后走旱路,一直颠簸劳顿,总算进入了楚国地界。前方再有一日的船程,就是楚国都城建郢城了。

想到那个人,宁芷心里五味杂陈。多少年了,她还从未离开过那片土地,那即将血雨腥风的尚京……

而与那一抹白衣情愫,好像这江面上弥漫的雾气,看得见,摸不着,虚虚晃晃,飘飘渺渺,偏又在心底里面无比的真实。

“嗨,你个死叫花子,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这是你来的地方吗?!”舱门外一声喝骂传来。

宁芷此次出行前带了不少金银细软,原本一直低调朴素惯了,但为了赶时间,宁芷破天荒地选择了一等客舱。而且这一艘船,因为是最快到达的南楚的船只,很多巨贾都在这上面。

而这一层的船客非富即贵,确实不应该是乞丐出现的地方。宁芷好奇心顿起,推门出来查看。

只见几名水手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拳打脚踢。

那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萎顿着仰卧在甲板上。细细高高,骨瘦嶙峋,看起来不知道几天没吃过饭了。一张脸棱角分明,但是遍布的泥垢遮盖了他本来的面容。眉骨很高,一对细长的眼睛倒是还有几分光泽。他一身打扮很是特殊,不像中原人士,藏青色的粗麻布左衽短衫破破烂烂,露出黑黄的皮肤,一条油污不堪的头帕裹住乱蓬蓬的长发。虽然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是宁芷还是一眼看出这名男子的衣着同那个叫清灵的小丫头有着相似的风格。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宁芷上前制止那些水手,“这人是谁?”

水手们看到宁芷,赶忙行礼道:“对不住,小姐,打扰您休息了。这人是个叫花子,老是趁我们不注意,偷偷跑到这层来。您说说看,这里都是老爷太太们安歇的地方,哪里有这种人来的道理,当真讨打。”

说着,水手们挥拳又要打,有的还取来了棍棒。

“慢来慢来,先不要打。”宁芷伸手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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