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大的消息,云谦墨不敢隐瞒,待陈凌云与村长到了太子府上的时候,云谦墨也正要连夜进宫,两边的人就在门口撞在了一起。
陈凌云一见云谦墨这般匆忙,又见他身旁的墨一,便知道云谦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也没多说,与村长一起上了云谦墨的马车。
夜色凉薄,朦胧的月色笼罩在薄雾中,皇宫门口,灯火通明,守门的禁卫军森严的站在两边。月过中天,皇宫大门早已经过了下钥的时间,当云谦墨一行人来到宫门的时候,守门的禁卫军立马拦下了马车。
云谦墨知道这时候想要进去是不肯能的,可是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耽搁,当下拿出了当年云皇御赐给他母亲一族的金牌,硬闯了宫门。
云谦墨夜闯宫门一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四王爷府上云浩天当下便招见了辅国公,而皇宫里,凤澡宫和御乾殿也收到了消息。
“太子,你若说不出是何紧急事件,让你连等两个时辰的时间都没,那么你这个太子也就没必要再当了。”
云皇一脸震怒的召见了云谦墨一行人。
云谦墨没有因为云皇的震怒而有所惊慌,他很冷静的,一字不漏的,将墨一和陈凌云告诉他的那些关于先皇后和皇后的经历,还有黎花枝现在遭遇的一切告诉了云皇。
此时,云皇没有如先前一般的暴怒,他静静的坐在龙椅上,可云谦墨能看得出,云皇身上正酝酿着滔天的杀意。
是的,是杀意!
云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他尊重的女人,居然是亲手杀死他最心爱的皇后的罪魁祸首,虽然他也曾怀疑过,可是在先皇后临死之前,他答应过她,会善待苏嫣儿,他做到了。
他以为这二十几年过去了,该放下的,该过去的,都会过去。所以,他从没想过要再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可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女人,包裹着贤良淑德解语花的外衣,却是骗了他一辈子的人。
云皇看着村长呈上去的那枚,刻着‘禁卫军护卫李梦阳’字样的金牌,坐了许久,最后,他还是决定,想要去凤澡宫看看,他想要听苏嫣儿亲口告诉他。
凤澡宫里,当皇后听到了宫人禀报,说云谦墨和陈凌云闯宫之时,她才从兰嬷嬷离开后的颓废中缓过来。她知道陈凌云和云谦墨一起出现,云谦墨必定是知道了黎花枝的身份。
也许,再过一会儿,皇城里的守卫就会闯进凤澡宫里,可是,这些她都不在乎了,二十多年来,她也不过是活在别人编织的谎言里。
也是直到此时,她才想明白,当初她出嫁前,姨娘为她挽发髻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是何意思。那时候,姨娘告诉她,她既然嫁给了皇家,以后,便不再是苏家的人,要完全忘记苏家的人和事,全心全意的为云家,为皇族而生。其实,那时候姨娘便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死,所以,才会那般劝诫她。可是,她却没看得明白。
若是,当年她听了姨娘的劝诫,是不是现在的一切便会不同?!
也罢,二十多年的恩怨,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叫来了宫人,准备了热水。
洗去了一身铅华,皇后坐在镜前,解开挽发的玉簪,万千青丝顿时飞洒而下,暗香浮动,似水双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带着淡淡冰冷的眸子是看透一切了无牵挂的淡漠。
她伸手拿起梳妆台前的木梳,一下一下,认真梳理的一头即地的黑发,找出被她放置多年的蝴蝶流苏,浅浅的挽起一个发髻,额间是一颗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她穿上珍藏了多年的那件绣着蝴蝶暗纹的白色儒裙,峨眉淡扫,粉黛微施。
这是她初次进宫的时候,穿得的那套装扮,也是那时候,她穿过的最美的衣裳,她还记得,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一步一步踏入这个极尽奢华的皇宫。
也是那天,她暗暗的对自己说,她一定会让姨娘幸福。可惜,时间辗转,却已物是人非。
皇后自嘲的笑了笑,打开了墙面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黄花梨木的箱子,这里面是她二十多年来,暗中收集的关于苏家欲意谋夺皇位的证据,还有当年大皇子云清扬与蛮族勾结时,苏家一族的人暗中撺掇的书信。
这些,本来是她打算着,若是暗卫都无法救出姨娘,她就用这些证据要挟辅国公交人的,可是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她的姨娘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姨娘,既然你为苏家付出了一辈子,那么嫣儿便让整个苏家为你陪葬。
“啊——”
黎明之前,凤澡宫里传来小宫女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皇宫的宁静。
当云皇带着云谦墨和陈凌云一行,急匆匆的赶到凤藻宫时,正好见到小宫女的尖叫着从寝殿里奔出,而后,凤澡宫的院子里,宫人们整整齐齐的跪了满地。
云谦墨听到小宫女的叫声,心知道不妙,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宫女显然已经吓破了胆,被云谦墨抓住时,已经瘫软在地上,她没有磕头请罪,也没有说什么求饶的话,只是惊慌失措的指着寝宫,涕不成语,“娘娘,娘娘……”
云皇见此,再也没有耐心,当即提步踏入了寝殿,却见皇后的身子垂在寝殿半空,腕上带着一只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赤着一双玉足,脚尖绷直,与地面保持着一尺左右没有障碍的距离。她双眼轻闭,神情淡漠,着一身流光素雅白色的儒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