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派人时时刻刻盯住菡萏院,窥探到涂氏在得知“奸-情”暴露之后,竟还是死不悔改的出府相会情郎,派人通知兄长的时候。白澈正陪同太子、骁骑营都指挥使肖肃以及东宫一众属臣,围坐在东宫延庆殿议事厅中,商讨“江南贿案”一事。

“江南贿案”主犯江南道盐政御史鲁望之,乃是太子良娣鲁曼遥之父,因其入驻东宫之后,颇受太子宠爱,其父在太子殿下面前,也素有些颜面。

三年前,前任盐政御史告老卸任之后,时任吏部侍郎的鲁望之便被越级提拔,委于重任。然而,在他执掌江南盐政期间,江南道的盐税收入却与日剧减。今年,更是以雨季频繁、晒盐稀少为由,上缴盐税金额不足往年一半之多。

恰在盐税运至户部之时,江南十大盐商中的赵家嫡孙赵铎,身受重伤奔逃进京,敲响了宣武门外的登闻鼓。挨完三十廷杖,滚过五米铁钉床,爬至御前,状告鲁望之,历数其勾结盐帮,收受贿赂,隐瞒税收,排挤打压大小盐商等一干罪名。

因其所持证据足一俱全,鲁望之所作之恶事仿似历历在目,圣人为之雷霆震怒,特命骁骑营都指挥使肖肃亲自带兵五千,翌日上路,前往捉拿一干人等,押解回京受审。

太子出列求情,言及一家之言,不足为信,恳求圣人查明之后,再行处理。

圣人怒火滔天,一改往日之宠信,首次在朝堂之上便出言训斥太子,并勒令其禁足东宫,静思己过。

退朝之后,东宫一干属臣,皆簇拥至延庆殿,劝解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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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望之行事虚妄,根本不曾顾忌太子殿下的处境,殿下又何须为他惹怒圣人!”面对着一味与圣人争端,丝毫不肯退让的太子殿下,太子少傅刘晔满面苦涩,苦心孤诣的谆谆劝导。

要知道圣人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此等为了一己私利,致使国税流失的贪官。更何况鲁望之不单单只是收受贿赂一项罪名,赵家一干人等,竟是被他与盐帮全数打杀,仅余赵铎一人逃脱。此等草菅人命之人,太子殿下却因为一个良娣,便屡次三番的求情,惹得圣人发怒训斥,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哎……太子殿下聪明睿智,处处皆好,唯独在这女色一事上,实实叫人放心不下。

身为太子属臣,他有义务阻止他这种错误的行为。

年轻俊逸的太子殿下裂开嘴笑了笑,对于方才在朝堂上所受的一番训斥,好似根本不以为意。听见他的劝解,也不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摇头道:“孤不过是想要留他一条贱命,省得叫曼儿伤心。至于父皇,他深知孤的为人如何,何至于如少傅如此言重呢?”

相对于太子的笃定,刘晔心中却颇多忐忑,对于他处事态度的随意不羁,很是心忧。想到近来朝堂上的动静,不由忧心忡忡的分析道:“诸皇子年岁渐长,深受圣人宠信,近些年已逐渐开始踏入朝堂,协理政事。太子地位虽早定,却也并不稳固,‘三王之乱’前车之鉴不远,太子殿下不得不防!”

“弟弟们不过是替父皇与孤分忧,少傅此言,太过了。”太子蓦地沉下脸去,冷冷的回道。看他的面色,众人便知他不想谈及这个问题。

皇家之事,他们身为臣子,能够提点,却不能操心太过。

于是打着哈哈,又将问题拉回了原处。

“不管太子殿下想要如何处置,到底还是要将那一干人等先行捉拿,押解回京才是。”年迈的太子太保捋着胡须,看着面无表情,完全把自己当成背景板的肖肃,笑眯眯的道,“这件事情,就要有劳肖统领费心了,万万不可除了差错才好。”

肖肃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太子很自然的接过话头,替自家沉默寡言的表弟回道:“表弟行事素来谨慎,诸君不用忧虑。”

属臣们皆尽点头称是,不管肖肃行事是不是谨慎,单单是他的恶名,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所谓的江湖上,都是叫人如雷贯耳的。有他在,想必那些绿林之徒,也得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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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商讨出大概的章程之后,厅中的凝重气氛总算轻松了许多,眯着眼笑看着东宫属臣退去之后,太子这才转向肖肃,拱了拱手,说道:“表弟在路途上,要多加留神,那群人可都是亡命之徒,下手不知轻重。你可是还没欧娶妻生子呢!”这话虽有些玩笑的意味,却也饱含着实实在在的关心和担忧。

被他调侃的肖肃眸中闪过一丝温情,却也依旧板着一张寒冰冷脸,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起身自顾的抱了抱拳,一本正经的躬身回道:“此乃臣之本分,不敢烦劳殿下忧心。”然后,又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再没了其他的动作。

太子虽习惯了他这般作态,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冷漠,可到底还是见不得他这幅恭恭敬敬的模样。明明是嫡嫡亲的表兄弟,他却总是谨守着所谓的君臣之本分,丝毫多余的感情都不乐意表露,叫人看着就来气。

本来准备给个鼓励的拥抱,这会儿也气得收了回来。只伸出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恨恨刺道:“你总是这副死板死眼的样子,我要是清儿妹妹,我也宁愿选择袁茂林那个软脚虾,也看不上你!”

肖肃目光一黯,挺直的脊背都猛的缩了一下,垂眸敛目,黯然道:“事关白小姐清誉,殿下请慎言。”

太子才不管他说什么,见他总算维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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