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面对这样的温情,经历十年婚姻冷暴力的白清有些动容。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要开口应他,反正父兄不是看中了他,要他做她的夫君么?可是仅存的些许理智告诉她,送上门的女人和太轻易得到的女人,都是不被珍惜的。好似前世的她和连瑷,她是送上门去给袁茂林糟蹋,而连瑷,则是轻易的放任任丘进入她的生命里。
她们,最终通通都没有落下一个什么好结果。
难道重活一世,还要重复前世的命运,再经历一次男人的冷情绝性么?
不,她可以遵从父兄之命,嫁给他为妻,却再不会那般轻易的付出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这一辈子都要留给自己,再不让人糟践了。
“放开我!”她声音冰凉而冷漠,身体比之方才下意识的时候,更加的僵硬。
肖肃有些错愕,敏锐的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慌忙的松开了手,满怀歉意的道:“对不起!是我孟浪了。你……”
“若你真有心思,大可去向我父亲提亲,这样夤夜闯进我的闺房,是要我再背上一个不知廉耻,勾引你的名声么?”这话,似怒似嗔,两行清泪顺着苍白透明的脸颊滑下,竟是露出几分叫人惊艳的柔媚之态来。
肖肃有些困窘,却依旧严肃的解释道:“不会有人知道的。”他的功夫不说天下第一,也至少能排的上前十,京城中,便是他唤作师兄的白澈,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来,不会有人发现。加上进来之后,就点了整个园子里丫头婆子们的睡穴,否则她刚才两次惊叫,早就已经将人引了来,哪里还能说这么久的话。
白清一噎,眼睛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斥道:“没人知道,你就能闯进我的房间么?”
“我想见见你,看看你。明日就走了,又要好久看不到你了。”他的声音里,有些委屈,有些不舍。
这话,可真的有些亲密的过分了,白清的脸再一次涨红起来,羞恼的吼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圣人应承了,只要你不反对,等我回来,就会给我们赐婚。清儿,我会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唯一的!清儿,等着我回来娶你,好不好?”看着她因脸红,一张清纯的脸上带上了几许娇艳的色彩,肖肃心如擂鼓,往日里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的话,就那样轻易的说了出来。
“我……”她想说反对的。可是感受到他凑近来呼出的灼热气息,看着他星眸中闪烁着期待和忐忑的光芒,白清语塞了,本想拒绝的话,却是再不忍心说出口来了。
就方才的那一瞬间,她想起来晚上兄长告知她婚约如愿解除,说到差点被顺宁长公主坏了事之时,还随口的提及了他的伤心事。
被母亲不喜,为父族所逐,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是一个孤家寡人。他渴盼着亲情和温情,也感怀着别人对他付出的情谊,若有所得,必倾尽所有的回报。
这样的人,如兄长所言,的确是最适合她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也不能伤害,如果今日她不管不顾的责难拒绝,伤了他,他恐怕会增添许多的防备,将来若是真的成为夫妻,必定会过的更艰难些的。
所以,她不能。
忍住脱口而出的话,她扭开头不看他,微不可查的轻声道:“你,先让我父兄同意。”
肖肃何等人也,再低的声音,也逃不过他敏锐的耳朵,听得此言,心中大喜,当即急切的问道:“若是伯父和师兄同意,你也不会反对,是不是?”
白清红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
今生今世,若是父兄允了的人,不管那人是谁,她都不会反对嫁给他的。
肖肃素来严肃死板的脸上,突地绽开了笑容,暖融融的好似春日阳光,浓浓的温情,晕染了他的全身。
他张开双手,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好似捧着无价的宝物,小心翼翼的,紧紧的不容分毫错失。他的嘴唇,满怀着珍惜,轻轻的落在她的发顶上,眸子里光彩四溢。
白清没有说话,放下了防备,让心软下来之后,她冰冷的身子就下意识的更靠近了他一些,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从他火热的身上,汲取着热度。
感觉到她的依靠,肖肃心中更是喜悦,整个人都随之柔和了起来。他忽的揭开被子,直接将她揽在怀里,才又用被子将她整个人环住,两个年轻人,在这雪天暗夜里,相互的依偎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多年以后,便是容颜老去,儿孙满堂,肖肃也依旧清晰的记得,第一次拥她入怀时,那种让人心花怒放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