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听说,是楚乔代接了白惠的电话,又故意气她早产的事,心头倒抽一口凉气。她恍似想起那日,她手术刚过,儿子的手机响起来,楚乔便说要给他送去的的事。
那时,她麻药劲儿未过,晕晕呼呼的,身体上又疼,连楚乔有没有再回来,她都不知道。
而她竟是在接完白惠的电话后,就去刺激她了吗?
这孩子真的就这么狠毒吗?
哎,两个孩子呀!
胡兰珠虽然不待见白惠,可是两个孙儿终是自家骨血,心里头登时一空,也是难过的掉下泪来。
徐宾道:“兰珠啊,等你能走路了,去看看白惠吧,那孩子不知受了多少罪!”
胡兰珠拧眉,心里头不待见白惠,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白惠一个人简单地烧了个菜,默默地吃着,她的身体现在并不好,她自己能感觉到。体虚,乏力,而且时常会头晕,是以,她并不想吃饭,但还是做了。
可是坐在餐桌旁,往口里送着饭的时候,她总会想到,怀孕的时候,她时常是这样,一边吃,一边跟两个宝宝说话。
宝宝们,你们要不要吃这个,你们要不要吃那个?
她经常这样念叨着的。
可是现在,她的两个宝宝,小糖糖和小豆豆,他们都不在了。一个出生便夭折,一个……
她的手捂在腹部的位置,突然间就泣不成声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擦了擦眼睛,走过去开门。看见徐宾,她的脸上没有惊喜。
徐宾道:“白惠呀,身子好些了吗?”
“好了。”白惠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男人,是公公,可是又好像不是了。
徐宾道:“好了就好。”他说话的时候,眸中带了关切地打量白惠,敛眉道:“你脸色不好,想是血气不足,吃饭别忌口,多休息。”
“谢谢。”白惠黯然道。
两厢一阵沉默。
徐宾又道:“你婆婆腿上有伤,走路不方便,等她好了过来看你。白惠呀,别恨着她。她就是嘴上厉害。”
“没有。”白惠对徐宾的话有些感慨。
对于胡兰珠,她并没有恨过,以胡兰珠的角度来想,她或许,真的就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好。
徐宾又道:“别跟长风呕气了,过些日子就搬回去吧。楚乔所做的事情,长风并不知情。他现在也很痛苦。白惠呀!你们两个的关系越是淡薄,不越是亲者痛,仇者快嘛!”
徐宾的话语重心长,但是白惠的心头,却没有涟漪。
徐宾走了,白惠想着他的说那句:亲者痛,仇者快的话。真的有亲者吗?她在床上躺下去,眸光有些茫然。
“乔乔竟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徐长风的居所,客厅里黄侠锁了浓眉,徐长风的讲述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他难以想象,那个看起来那么漂亮高贵的女人,竟然会做出那么下作的事,连和男人上床的事情都可以信口拈来。
徐长风神色间痛苦颓废,“两个孩子呀,就这么没了。”
黄侠气得大手一拍玻璃茶几,“真是tmd的不要脸!我呸!”
贡侠气得不知说什么了,他的眼里一向揉不得砂子,听罢徐长风的讲述,难以置信的同时,对楚乔仅存的一点儿儿时的美好记忆一瞬间就被阴鸷憎恶掩埋了。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白惠生产时楚乔交待那位女医生的话,不要给她剖腹产,让她自生自灭。
白惠长时间的艰难生产,又大出血给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女婴儿生下来,没有及时送到保温箱里,而是气息微弱就当成死婴给送到了太平间。当这一切的恶行都大白于天下,徐长风发了狂。
黄侠离开了,徐长风一个人站在酒柜前,拿着一瓶酒直接对着嘴巴灌了起来。或许只有醉了,他心里的伤才可以淡忘。不知过了多久,他醉倒在了酒柜下面。清致进来的时候,他就四仰八叉地栽在那张大床上,满屋子酒气弥漫。
“哥。”清致推了推他,徐长风没有反应,清致用手探了探他的脸,烫烫的,连手臂都是烫烫的,这是喝了多少的酒呢!
她弯身将他的两只皮鞋脱了下来,又脱了袜子,将他的两条长腿顺到了床铺上。松开他的衬衣领子,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这才满脸愁思地坐在了床边子上。
“哥,你这样子怎么行呢?你应该振做起来,孩子已经没了,可是你还有将来。你应该去把嫂子追回来,你们不能就这样下去。”
所谓亲者痛仇者快,楚乔,她最乐于见到的,就是现在的样子。清致觉得头很疼,她自己的事情还是一团乱麻呢。家里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徐长风只在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嗯嗯的声音,清致离开时,将房门给他锁好了。
徐长风到早晨醒来时,头疼不已。他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的红玫瑰,驱车前往白惠的住所。白惠就坐在客厅里,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已经一个多月了,她的孩子们啊!
她就那么靠着沙发,恍然若失地熬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门铃响起,她把门打开,头发随意地披散着的她,容颜沉静。
很柔弱,可是也很美。
“白惠。”徐长风的手里捧着那一大束的红玫瑰,站在门口处。
白惠抬了眼帘,看向他那一双俊眸,“什么事?”
她的安静淡薄让他的心口一抽。
“只是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