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墨回神,小心地收起外露的情绪,垂眸,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片蝴蝶般的剪影。“他要带谁回府,心中早有决定。”
“可是……”静白着急地一屁股坐下来,却见花如墨已经拿起书卷,翻到之前看过得一页,神色专注认真地读了起来,细长的眉头拧紧,叹了口气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当第一缕晨曦照进暖色的屋子,静白就早早醒了过来,想起昨天傍晚碰到清风时,二人的闲聊。
今天寒王爷就要回府了,已经决定带回的夫人是苏沫与夕颜,花如墨这边还没动静,不觉开始着急起来。静白虽然性子单纯,但并不傻,之前那日与主子在花园戏耍时遇上当朝太子,影逸轩竟然想着把象征至高无上身份的披风送给花如墨,可见对她也是有意思的,这如果要是花如墨不被带回王府,跟着太子殿下也不错……
想到这里,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且不说花如墨到底是寒王妃,这个身份不知得吓死多少人,想要改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况且王爷那么厉害,看得出来对于花如墨够纵容并且占有欲极强,绝对不是肯轻易放手的人。
这时,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静白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来,拉过挂在床头上的衣服,快速地穿好,朝内室看了一眼,但见安静睡熟在床上的女子,一头墨染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宛如瀑布般搭在白色的床褥上,有着疤痕的左边被压于枕头上,露在外面的右脸,皮肤白嫩,透着粉嫩的红粉,许是很冷的缘故,厚重的被褥盖得严严实实,这副娴静淡雅的清秀模样,落在静白清澈的黑眸中,原本心底泛起的紧张不安、烦躁酸涩,就在女子清浅的呼吸下被吹散,转而消失不见。
静白提着的心缓缓放下了,心中想:罢了,这样操心也没用,花如墨是个顺其自然的性子,就像是坚强的小草,哪怕是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也能过得很好,她要做的便是陪在她的身边,忠心耿耿地伺候变好。
想开了,心情变得愉悦,静白快走几步前来开门,撞入视线的是器宇轩昂的男子模样。
“静白,王妃起了没有?王爷吩咐快些收拾好,一会儿准备回王府了。”清风的脸上仍旧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这会儿静白却觉得莫名的俊美好看,连同带着冷意的声音也说不出的动听,有魅力。
静白轻手轻脚地合上门扉,来到清风面前,抬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凝着他,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意思?王爷是要带王妃回府了是吗?”
清风如枫叶般的薄唇轻抿拉长,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溢出浅浅的笑意,“恩,快一点,王爷不喜等人。”
静白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好的!谢谢你,清风。”
说完,迈着轻快的步子,推门而入。
清风愣愣地站在门口一会儿,回神抿唇往院外的方向走去。
花如墨被静白喊起来,冬日的清晨还是很冷的,凉风一缕一缕地吹进,冻得直打颤。
“王爷今天要回王府了?”花如墨接过静白递来的披风穿好,这才感觉暖和些。
“对!”静白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为花如墨整整衣衫,系好彩云衣带,便推着她来到镜子前,“这身衣服真好看,一会儿你一出场保证把苏沫和夕颜夫人都比下去。”
话说完,就有些后悔,视线落在镜子内女子淡然清雅面容上的疤痕上,不觉皱起眉头,犹犹豫豫问道。“王妃,你为何都不用凌神医留下的祛疤药膏啊,他的医术那么高明,用过后一定会有效果的。”
花如墨淡淡地看了一眼一直放在梳妆台上,还没有使用过的药膏,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自己真的很任性,任性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一回照镜子的时候,她也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这样的伤疤竖在脸上,说不出的狰狞与诡异,然心底却隐隐地不想去改变,觉得如果这样的脸还能被人接受,那么便无憾了吧。
心中明白静白是关心自己,花如墨伸出手去拿药膏,不灵巧的手指抚着骨瓷药瓶上的青花纹路,试了几次都没有拿得起来,只得作罢,回眸对着静白微笑。“你看不是我不想用,而是没法用。”
静白的心揪了起来,皱皱眉头,吸吸鼻子,拿起药膏放进打包好的行李内,“走吧。”
行至门口时,冬儿突然急急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花如墨面前,“王妃,求求你,带上奴婢吧,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你的。”
花如墨深色的眼眸为怔,没想到平时胆小的冬儿会这样做,抿抿嘴唇道。“冬儿,你跟着我会受苦的。”
花如墨知道自己性子倔,没有办法像其余女子一样对影逸寒趋之若鹜,哪怕他对她有意,单凭其高傲、不可一世的性格,也不可能对一名女子动心动情,所以注定无法得到所谓的‘宠爱’,主子不受宠,丫鬟也会跟着吃苦。
冬儿摇摇头,宛如碧波的眼眸盈盈,看着花如墨的眼神亮晶晶的,“奴婢不怕吃苦,王妃待冬儿如家人,冬儿愿与你同甘共苦。”
花如墨皱眉,还想说些什么,静白已经把冬儿扶起,小声地开口。“就带上冬儿吧。”
花如墨对她们笑笑,心下却有点犯嘀咕,不知影逸寒看到她往王府内带丫鬟又会说什么。
来到寝殿门口,看到的是影逸寒坐在紫金镶边的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