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你看见我了吗?”
耳边响起熟悉的女声。
季七月知道那是安然。
头慢慢转向安然的方向,她朝安然微微抬手。
立刻,安然的眼泪落下来,抽泣着握住季七月的手,她哭着说:“你怎么回事啊!我才离开一天你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你想让我担心死是不是?!”
季七月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什么东西瞬间倾注进脑海,她忽然瞪大眼睛,死死握住安然的手。
“孩子呢?安安,我的孩子还在不在?”
安然一怔,咬着嘴唇,她笑了一下,柔声说道:“七月乖,你好好休息,再睡一下好不好?是不是累了?什么也不要想,你……”
“孩子!”季七月疯狂的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她挣扎着要起身,牵动了手背上的输液管。
“七月!七月!你躺下。”安然按住季七月,医生和护士也上前帮忙。
季七月瞥见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立刻揪住对方的衣袖,“医生,我的孩子呢?你有没有救他?他还在不在?”
医生为难的看着安然,刚要说话,安然却阻止了他。
“我来跟她说。”
医生点头,拍了拍季七月的手臂。
季七月这才放开他的袖子。
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季七月和安然。
安然坐在床边,手指温柔的抚着季七月的头发,“七月,答应我,你不要激动,好不好?”
“嗯。”季七月点头,手指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
“孩子,他,他去了天堂……”
那一瞬间,季七月眼睛里面的光,全部熄灭。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她怔然的瞪着天花板,眼珠不再动,就好像被夺走了灵魂一般。
“七月!”安然惊悸的大叫着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捧住季七月的脸颊,低吼。
“哭出来!季七月!你哭出来!大声哭出来!”
可是不管安然怎么叫她,季七月都好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安然慌了,怕了。
她站起身,冲向病房门口。
病房对面,顾臻安静的站立着。
他已经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道多久。
安然大力的拉开门,他立刻抬头看过来。
“你快看看七月!”安然指着病房里低吼。
顾臻怔愣一秒,反应过来,大步奔进病房。
床上,季七月还是那样看着天花板,动也不动。
顾臻冲过来,一把将她抱起,紧紧搂到怀中。
“小七……”他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痛苦。
这一刻,被抱进熟悉的怀抱中,季七月终于有了反应。
抬手,她抵上顾臻的手臂,把自己从他怀中抽离出来。
盯着他俊朗的面孔,她张着嘴,一字一顿:“果果,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小七。”
“孩子,没了,没了……啊!”
身体往后仰着,季七月撕心裂肺的嚎哭出声。
“孩子,我的孩子!”
哭够了,她就在顾臻怀中累的睡着。
顾臻伸手揩去她的泪,放在嘴里轻尝。
涩涩的苦味沿着味蕾直接到达心脏。
“你以后,不要再来烦她了,我不管你们为什么分手,你不见她,对她来说是最好。”安然在顾臻身后,轻声说道。
顾臻不语,转身看着安然,“好好照顾她。”
“我当然会。”安然握紧双拳,又是说:“她一直怕你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很爱这个孩子,但是她怕你不要。”
到底要多深的恐惧和恨意,才会让她有这种想法?
他怎么会不要她的孩子,那是她的一部分,也是他的一部分。
可是安然的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她有多么害怕他。
薄唇勾起苦笑,顾臻点头,沉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
她不会相信他了。
看着顾臻走出病房,安然忽然蹙眉。
他的背影明明那么落寞,那么痛苦,明明是深爱。
为什么深爱的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样互相伤害的一步?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七月,我这样做,是对的吗?”摸着季七月的脸,安然喃喃低语。
……
等季七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不哭了,也不闹了,整个人安静的像是一尊玻璃娃娃。
安然让她吃东西,她就乖乖的吃东西,让她睡觉,她就闭上眼睛睡觉。
这样的乖顺,反而让安然内心担忧。
陈永宁打过电话来,安然只告诉她,自己带着季七月出去旅游了。
幸好陈永宁对安然十分放心,也没有多问。
后来,安然干脆把季七月的手机关机,这样有什么重要的电话,找不到季七月就会打给她,她也好瞒着对方。
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季七月的身体算是好了,只是精神——
医生也只能说回去好好休息,注意心情,她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公寓。
安然扶着季七月进门,一个白色的肉团子立刻从客厅里窜出来。
“嗷嗷。”松子兴奋的蹭着季七月的脚踝。
这么久没见,它很想念季七月。
季七月看见松子,空洞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弯腰,她摸了摸松子的头。
“松子,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你没看见松子又胖了。”安然轻笑说道。
“是啊,又胖了点。”季七月挠了挠松子的下巴。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