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柔和中绕着缠绵的情意,听得萧煜心中一抖,浑身忍不住生起鸡皮疙瘩起来。
若是知道当时自己一念的善举会埋下这么大得祸根,他宁愿当年冷清冷心一些!
萧姝瑶的声音却仍在幽幽地响着,“后来你同我熟了些,偶尔也会带着我玩一玩,我记得你每一次替我摘花的背影,记得你每一次同我说笑的神情,当时我便在想,长大了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后来不知怎的,我贴身伺候的宫女知道了我的心思,跪在我面前磕头求我打消这个念头,说你是我的皇叔,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你的。我当时便恼了!凭什么我想做的事一件也做不成?!若是乐安,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定会替她摘下来!”
萧姝瑶阴测测地一笑,目光愈发幽暗起来,“那一夜雨下得很大,我装作很乖的样子应了下来,半夜却引着那宫女跑到了御膳房的井边,趁她不备,伸手把她推了下去!”
她似突然清醒了一般,看着萧煜温柔地一笑,“任何阻挡我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那笑意却似毒蛇一般,带着阴森森的凉气,爬过人的心底。
桑碧听着,心底愈发心惊,脸色煞白不知何是好。她张了张嘴,试探着想要开口,却瞧见闲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登时一呛,再也不敢出声,头埋得愈发地低了,只恨不得能低到尘埃中去才好。
“所以你便要去害明珠郡主?!”萧煜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字一顿道。
萧姝瑶“咯咯”地笑出了声,“明珠郡主,她可当真是大家的掌上明珠!”她幽幽的目光在萧煜脸上流连,语气愈发缠绵,“小皇叔,你告诉我,沈溶月有何好的?论相貌,我并非不她,论性格,她嚣张跋扈,我温柔贤惠,比她好上不知多少,小皇叔,你为何会看上她,为何偏偏是她?!”
她语气突然沉了下来,“这么些年,你不曾娶妃,府中也无通房侍妾,我暗自高兴,我虽然不能得到你,可是别人也休想得到。这样便很好了,可是沈溶月出现了,我发现,你对她不一样。赏花宴上,你替她解围,马场林中,你救了她,临朔行宫时,你又应下替她破案。小皇叔,我这才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你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我很不甘!”萧姝瑶的手用力抠在桌子边沿,紧咬下唇,咬出一丝殷红的血迹来。
“沈溶月她配不上你!萧梓琛打他的主意,萧梓琰也打她的主意,她就是个招蜂引蝶的贱人!”萧姝瑶喑哑着吼了出来,声音不复方才的清亮。
萧煜眼中一抹厉色闪过。
他可以听萧姝瑶在这里慢慢废话,却不能容许她说阿芜的半点不是!
当下便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到了萧姝瑶面前,“啪”的一声伸手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他没有留丝毫情面,萧姝瑶的脸颊登时便肿了起来,同时也将她从一世安的药效里给打醒了。
她一怔,很快便忆起了自己方才说的话,脸色煞白,偏生左脸还红肿着,鬓发散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萧姝瑶,你给我记住,沈溶月何,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萧煜冷冷地,一字一顿地盯着她道。
萧姝瑶从怔忡中回神,看着他惨白一笑,“小皇叔,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定远侯府今虽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你瞧着罢,不出几年,侯府必定败落。何况,定远侯今执掌西北大军,你以为,父皇会放心将沈溶月嫁给你?!”
“这些用不着你来管!你只需要牢牢记住两件事,第一,沈溶月是本王的人,别再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第二,本王是你皇叔,便再生那些龌龊的心思!”说着,拂袖便待走。
瞧见他要走,萧姝瑶急了。
“你不是我皇叔!”她尖着嗓子叫道,盘亘在心中十几年的那句话终于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