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风安顿好其他人,转身过来寻他,见他在一旁把苦水都吐出来了,不由失笑。
这个书生,还真是个倔的,明知道自己不会骑马,非得逞强。
不过,他若不是这么倔让自己觉得有些意思,自己便也不会求王爷救下他了。
他走到那书生身边,递过一个水壶蹲下来问道,“你还好吧?”
那书生从袖中掏出一块素色绢帕,擦了擦嘴方才抬头冲着亦风苍白地笑笑,“谢谢公子。”
亦风示意他先喝口水,而后笑着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你叫我亦风便是。我家公子在那边呢。”说着,朝萧煜的方向努了努嘴。
书生喝过水感激地笑笑,自报姓名道,“谢谢,在下韩嘉霖。”他看了看萧煜的方向,“不知道你家公子贵姓?”
“姓……俞。”亦风一顿,改了口。
韩嘉霖又道,“不知俞公子现在是否有空?韩某想前去拜谢一番。”
亦风看了看萧煜,见他面前已经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映照下,他的面色宁和,似乎心情不错。亦风想了想道,“那我带你过去吧。”
韩嘉霖起身整了整衣裳,跟在亦风身后朝萧煜走去。
“王爷。”亦风出声唤道。
萧煜抬了头,看到跟在亦风后面的韩嘉霖,嘴角扬了扬,算是打过了招呼。
韩嘉霖对着萧煜深深作了一作揖,真诚道,“韩嘉霖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韩公子不必客气。”
韩嘉霖犹豫了片刻,迟疑着道,“不知俞公子前往何处。”
萧煜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京城。”
韩嘉霖闻言,面露喜色,斟酌着道,“在下也是前往京城,不知俞公子能否行个方便,让在下一同前往。”
萧煜没有立即回答,看着跳跃的火花,用清朗宁和的声音继续道,“韩公子去赶考?”
韩嘉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情,自嘲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今日可真是应验了。”
萧煜似乎并未将他这话放在心上,淡淡地一笑,“韩公子若不介意,便一起好了。”
“多谢俞公子。”韩嘉霖惊喜地谢过,又识趣地不再打扰萧煜,跟亦风到别处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车队便又开始赶路了。
因知道韩嘉霖不善骑马,所以亦寒便骑马去了,把马车上亦风身边的位置让给了韩嘉霖。
亦风本就是个话唠,一路上又无事,便同韩嘉霖攀谈起来。
“韩公子祖籍哪里?”亦风好奇问道。
“在下徐州人士。”
亦风感叹道,“徐州到京城路途遥远,韩公子孤身一人上路,也是勇气可嘉。”
韩嘉霖红着脸,低垂着头道,“一同赶考的士子早早便赶到了京城。在下因父母双亡,最近才凑齐了赴京的路费。”
亦风颇有些吃惊,唏嘘道,“韩公子可真让人钦佩。韩公子家中没其他兄弟姐妹了么?”
韩嘉霖眼中神色更暗了,呐呐道,“本有两个妹妹,可有一年战乱加饥荒,两个妹妹不幸走失,父母忧思过度,隔年也去世了。”
见问到人家的痛处,亦风有些不好意思,忙安慰了几句,又挑了别的话题来说。
他们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车内的萧煜都听了个全部,闻言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转眼间就到了溶月的及笄礼。
相对于沈沁雪的及笄礼,溶月的及笄礼办得颇为盛大,几乎京中所有能跟侯府和沈府扯上关系的人都来了。
便是皇上,也特意派人从宫中送了礼过来。一时间,定远侯府的风头一时无两,无人能出其右。
溶月虽然并不喜欢这样的高调,但毕竟是一生一次的大事,也只能由着去了。
溶月的正宾依旧请了谢余氏,赞者则由谢采薇担任。她本已准备好及笄礼上要用的加笄簪,但萧煜在前一天派人送了支xxx来,溶月知道萧煜因为不能及时赶回来参加他的及笄礼而心里愧疚,所以特意送了这簪过来,便临时将加笄簪换成了萧煜送的这一支。
及笄礼进行得很顺利。
礼成,众宾客都在琼芳园自由逛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沈汐云也来参加了溶月的及笄礼,还送了份贵重的礼来。溶月也不推脱,笑着接了,看着她面上用脂粉也遮不住的疲色,知道沈汐云这段日子怕是并不好过。
徐若已同沈汐云彻底翻脸,这种场合,她自然也是要来的,既显示了自己在康王府中的地位,又能给沈汐云造成膈应,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的徐若,已退去了昔日的稚气,眼角眉梢都漾着一股妩媚成熟的风情,再加上微挺的肚子,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幸福感,与沈汐云面上的颓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姑奶奶徐沈氏带着徐坤也来参加了,但因徐若和沈汐云的事,徐家和沈家二房其实已经翻脸,徐沈氏只是陪着老夫人聊聊天,并不往二房跟前凑。
说实话,老夫人也自觉颇为难做。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偏帮谁都不应该,所以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些小辈们闹去了。
溶月生怕徐若和沈汐云会闹起来,特意派了玉竹盯着她们。
好在沈汐云虽然看着徐若的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但似乎也有所忌惮,并没有动作。知道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