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满园的宾客,溶月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否则自己可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她同侯夫人说了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坐在书桌前,细细地品一口云苓泡上来的茶,总算是能缓一口气了。
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拆开后放在桌上看了起来。
这是昨日随着那支簪子一道送来的萧煜写给她的信,送信的人传话说萧煜希望她等到及笄礼完之后才拆开。
溶月好不容易忍到了今日,这会子总算有空闲去看了。
信中粗略地讲了他和卿彦比武的情况,只是略去了其中的惊险部分,饶是如此,溶月还是看得有些心惊肉跳。萧煜居然敢单刀赴卿彦的会,要是卿彦并未信守承诺而是暗中设下埋伏该怎么办?她想想都有些后怕,抚了抚心口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写这封信的时候,萧煜说他应该已经上路了,很快便能回京,到时,他一定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
萧煜三番四次提起婚礼,溶月不由自主脸红起来。
信的最后,萧煜祝她及笄快乐,期待着同她的见面。
溶月仔仔细细看完每一句话,心中漾着甜蜜的思绪,眼中水波含情,粉面含春。
正巧此时云苓进屋来,瞧见溶月这幅模样,不由打趣道,“郡主,您这样子,实在是不符合您平常的清冷形象啊。”
溶月放下信,瞪她一眼道,“少贫嘴,礼物都清点好了吗?”
云苓点点头,“没想到二姑娘居然送了份那么重的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溶月浑不在意地勾了勾唇,沈汐云会送她如此贵重的礼物,是因为如今她在康王府的地位岌岌可危,自然要尽可能多地争取到母家的支持。不过她平日里如何看自己不过眼,但自己和她的矛盾到底还未摆上明面,她自然是能拉拢一个便是一个了。
不过,看沈汐云今日的情形,事情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徐若怀了孕那么简单,难道,沈汐云在康王府已经彻底失宠了?
可是以溶月对萧梓琰的了解,他并不喜欢徐若那般粘人的性子,他喜欢的知进退懂分寸的姑娘,既要能当温柔可人的解语花,又要能当持家待客的贤内助。就这一点来说,徐若远远不如沈汐云。
沈汐云应该也很明白这一点才是,可为什么她今日看起来如何愁眉不展?
溶月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先丢到了一边。
此时,沈汐云和徐若正在回康王府的路上,她们并没有坐同一辆马车。
沈汐云端坐车中,面色沉厉,目光中散发着森冷之气。
凝墨和司砚陪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凝墨,沈溶月收到我的礼物,有没有说什么?”及笄礼都是派下人统一送去溶月丫鬟处的,沈汐云自然不会亲自出面。只是她知道凝墨去送礼时,溶月恰好在旁边,所以才有此一问。
凝墨摇摇头,“郡主虽然在旁边却并未多说什么,只叫奴婢回来谢过姑娘。”
“她没有感到吃惊?”
凝墨低了头,“奴婢并未感觉出来。”
沈汐云冷哼一声,想到溶月如今众星捧月的状况,再联想自己凄惨的处境,心中一股遏制不住的妒意四处蔓延。
若不是徐若那个小贱人,自己何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脑海中又回想起爹听到她日后都不能生育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神色,沈汐云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那种表情,她十分熟悉,那是爹看待一颗弃子的神色。虽然只有一瞬,爹的脸上又很快恢复了关心的神色,但沈汐云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不由心中一阵刺痛。
果然女子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有用对家族而言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唯一的区别便是发挥的作用大小。
沈汐云手脚一阵冰凉,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疲累无比的闭上了眼。
正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凝墨和司砚先下了马车,掀开车帘将她扶下了马车。
徐若也在香芷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得意洋洋地睨一眼沈汐云,“表姐,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便先行入府了。”
沈汐云面色一沉,没有搭理她。
徐若却并不消停,看着她掩唇笑道,“怎么?表姐心情不好?今日是七表妹的大喜日子,表姐该高兴才是。”
沈汐云恶狠狠地瞪一眼徐若,语气中带着森凉之意,“徐若,你别太猖狂了。”
徐若一脸惊讶之色,“表姐这话是从何说起?若儿可是什么也没做啊?”
沈汐云难得同她逞口舌之快,径直带了凝墨司砚从她身边经过,率先入了府。
擦身而过的瞬间,徐若故意踉跄了一下,靠在香芷身上故作娇弱道,“表姐,我知道你如今不喜欢我,可是我肚里怀着的可是王爷如今唯一的骨肉,表姐日后也不知生不生得出,我这肚里的孩子可宝贝着呢。”
沈汐云疾行的脚步突然一顿,身子几不可见地晃了一晃,尖利的指甲掐入了掌心之中,仿佛只有这种透骨的痛意才能让她的脑中还保持一丝清醒。
徐若是如何知道自己日后再不能怀孕的?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凝墨和司砚,难道是她们泄露了消息?
凝墨和司砚看见她眼中的狠厉,惊恐地摇了摇头。
沈汐云收回目光。
凝墨和司砚跟了她这么久,是不会背叛她的,难道,是大夫那里出了问题?
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