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将那尸体的白布掀开,望着众人饱含自信道:“死者房子廷,初检时判断是在冬月初四的晚上神智失常,从二楼摔下,脑袋着地,失血身亡的。二次尸检却查明……”他转过身望向桑为霜,也望向江大人还有县令爷,“他所中药物,能迷失心智,令他胸口剧痛,在青丝成雪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什么?”
场内场外炸开锅似的议论纷纷。
有人不解地问道:“那他若已经死了,还怎么能冲下楼?”
“如果他中了毒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他还怎么能冲下楼?那岂不是成‘行尸’了?”
“对啊,这说的太不现实了。”
仵作听着场内场外的人的逼问,紧张无比,他查死者的死亡时间,句句属实,至于之后那人为何冲下楼,不在他这个仵作的审察范围之内。
“我们府上的人都能够作证,那个房子廷他是冲下楼摔死的。”低着头的玉屏突然眼光一亮,大声说道。
百姓纷纷议论,捕快还有几个大人交头接耳。
仵作面红耳赤,却又极其不甘。
唯有桑为霜转身望着场内场外的人说道:“仵作说的没错,在摔下楼前房子廷已经死了。”
“房子廷在药力发作气血攻心前一刻已经超楼下冲去,而后一刻他已经死了,或者说他在还没有走到阑干的时候已经死了,是惯性让他冲下去了,他不是摔下楼致死,而是在摔下楼前已经血脉停止,呼吸停止了。就像这个……”人们看见桑为霜手中滚出一个圆形珠子。
众人一直望着那白色珠子,在地面上滚蚌……滚蚌……直至撞到一个石缝后停下。
“明明已经不在受我的外力掌控,这个珠子一样可以滚动,直至遇到阻碍才停下。如果说房子廷在药力没有发作的时候是本能驱使像阑干外冲,而断气之后则是这颗脱离外力的珠子,可以‘自由滚动’一段时间,以房子廷之前的速度自然是足以让他冲出阑干,摔下楼去。”
桑为霜扫了一眼苏家秀和玉屏,再往外看了一眼百姓,笑道:“这样一说可明白了?”
“这也印证了苏家下人们看到的,房子廷血染的双目无神,就如幽灵一般苍白着脸,冲出阑干。”
人们聚精会神的听着桑为霜的讲述,又有人想这桑大人不也是苍白的脸如鬼一样?
“桑大人说的有理,大伙且听仵作继续说下去吧。”江大人身后的侍卫突然说道。
仵作见江大人的侍卫都说话了继续说道:“之后的第三次检查,我发现此毒类似于‘春毒’,却与春毒不同,所以这人五脏六腑皆完好,完全无中毒迹象。就连胸中也无积血……”
“既然如此为何还说这人是血脉受阻,断气的?”有人提出疑问。
仵作点头道:“的确,这也是这种‘毒’最困扰我的地方,但他确实是一种‘春毒’能促使人产生强烈的yù_wàng和幻觉,这药迫使房子廷想要凌辱‘彩屏’更左右了他的神智,这种毒没有在房子廷脏腑里留下‘后果’,也没有留下残毒。而房子廷满头黑发顿时变白,却也恰恰证明了这是‘毒’。”
桑为霜补充了一句:“而这也是凶手没有料到的,她没有料到这种‘毒’会使房子廷满头黑发变白。”
桑为霜侧眼望向苏晴见她跪在地面上的身体微震了一下。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苏秀?”
苏晴本来微抖的身体猛震了一下。
“大人没有证据岂能血口喷人?!我家秀为什么要给房子廷下毒?更何况这世间并没有大人说的这种毒!”玉屏抬起头,嗓音超大。
“为什么要给房子廷下毒这就要问你家秀了。”桑为霜微弯下身子望向苏晴,“苏秀是因为彩屏姑娘的死,急于寻找一个‘替死鬼’?还是因为这房子廷的身份来历,与苏家收到的信函里要杀的人吻合?”
苏晴把她那双眼瞪得快要掉出来一般,连那张大张的小嘴也合不拢了。她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桑为霜,惊愕中又带着愤怒与恐惧。
“怎么了?莫非是被在下说中了?”
桑为霜说完,堂前堂外议论声再起,陈县令一头雾水,李清儒和邱毅面露迷惑,唯有那江大人,双眸沉静无比。
桑为霜站直了,转过身去:“苏秀不光是要房子廷当这个替死鬼,而且还要除掉他。这一计‘一石二鸟’将这两件事推了个干干净净,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毒’下的剂量太重,房子廷又是一个‘真君子’!非但忍住了药性碰都没碰那彩屏,而且还在‘很短的时间’内‘死掉了’,更没有算到的是还留下了‘一头白发’的罪证。”
桑为霜转头在看向面如死灰的苏晴。
好一会儿,堂中一片死寂,却听见那跪着的红衣女子笑了笑道:“大人真会编故事。大人口口声声说要房子廷当‘替死鬼’,说我要‘除掉他’?可有证据?何况……”
她那一双剪水眸子带着几分灰败望向为霜,“何况彩屏死在冬月初九,就是前天晚上,哦不对应该说是冬月初十昨天的凌晨时分,半夜里惊动了整个苏府,大人不是也住在……”
说到这里苏晴愤恨地望向桑为霜还有那个江公子,早知道这两个人坐苏府,没有安好心!
“大人当日不也看得一清二楚?”
桑为霜笑了笑又望向仵作,道:“你告诉苏秀,彩屏是怎么死的,帮苏秀好好回忆下。”
仵作上前一步道:“苏府婢女彩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