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溪说什么都要留下来,大家商量了一下,阿府也留下来,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陈尔冬站起来的时候,普云辉也站起来了,这一晚上这两人说过的话统共不超过三句,而他们彼此,一句话的交集都没有。
普云辉说顺路送他们,他问一色走不走的时候,一色乖巧的说还要再留一会儿,让他们先走。
陈尔冬走在前头,一直低着头。
其实今晚,她也不会好受,江年锦对她的重要程度,不亚于听溪。
普云辉,一定也知道。
他们两个人出了门,一色才“啧啧”两声。
他说,“剪不断理还乱。普少爷是个多情种,可是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
听溪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也悄然叹了一口气。
无情……陈尔冬么?
不是的。
只是爱情,都有一个临界点,没有超过那个点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会知道,那是爱。
就比如,这一次的江年锦。
?
江年锦好几天都没醒,医生说他不醒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脑袋里的淤血不散,也是,那样结结实实的一下,他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听溪很耐心的等着,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新秀大赛在出了这样的意外之后,只修整了两天,就继续进行了。
一色希望听溪重新回去比赛,这几乎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却要放弃,在他看来有些可惜。
听溪却执意不愿意离开江年锦。即使知道,他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她守不守着他一点都不重要。
这样看着他,总觉得心里踏实些。
一色拗不过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江年锦虽然没醒,可是他的脸色很明显的一天天在好转。这样的等待是有意义的。
听溪趁着这几天,学会了简单的护理,她能做的事情,几乎全都亲力亲为。
陈尔冬也每天都来,她虽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到底是记挂的。
江年锦醒的那天,也是大赛结果出来的那天。
护士进来给他换药,一色的电、话正打来,may毫无悬念的成了冠军,唯一的冷门,是文欣最后拿到了季军。她成了这次大赛的黑马选手,也为beauty最后挽回了一些荣光。
和一色通话结束的时候,听溪给文欣传了条简讯祝贺她。她没有做到的,文欣做到了,听溪也是由衷的高兴。
走回门口的时候,听溪听到屋内有说话的声音,护士们都在低低的笑,看到她站在门口,谁轻声的说了一句“唉,来了。”
病床上的男人转了一下头。那黑亮的瞳仁,宝石似的,泛着光。明明是天天守在身边的人,可是这时隔几天的对视,竟然有了几分生疏。也不知道这生疏,是来自他,还是来自她。
听溪眨了眨眼,脚上的步子飞了起来一样冲到他的床边。
“你醒了?”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背上被针扎出一片淤青,她很小心的握着。
“你是谁?”江年锦看着听溪,面上露出犹疑。
整个屋子忽然静悄悄的。普云辉正从门外进来,听到江年锦这样问,他也是明显的一顿。
听溪傻了眼“你不记得我了么?”
江年锦摇头,正儿八经的。
听溪握住他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护士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江先生一醒来就说要找照顾他的田螺姑娘,我们还以为他开玩笑呢,原来真是失忆了……”
听溪的眼泪再一次滚出来,甚至比头天晚上更凶。这几天她都忍着没哭,也不是打算藏着等到他醒来一次哭给他看。
一色他们这几日天天开玩笑江年锦失忆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是害怕的。
哪知,这好的不灵坏的灵,他真的不记得她了,这眼泪,怎么忍的住?
呼叫器响了很久,也没见医生进来。
听溪的好耐心全在前几天耗没了,她坐不住了,站起来的就往门外跑,膝盖撞在床腿上,她也没一声吭响。
床上的江年锦终于按耐不住了。
“喂苏听溪!我跟你玩儿呢!”
?
听溪回过头来,江年锦嘴角扬着坏笑,他的眼睛更亮了,就像是……冲破黑暗的黎明。
她惊讶的相望渐渐演变为没好气的瞪,她不说话,就只是瞪着他,终于瞪的他心虚收笑的时候,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诶,普云辉,给我拦着啊!”江年锦的手擒住了床沿的护栏,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普云辉耸了耸肩,不理会他,兀自走到窗口的沙发上坐下。
“你挺尸了几天,醒来演技变好了。”普云辉由衷的夸赞。
“你去把苏听溪给我带回来!”江年锦没好气的指着门口。
“该你的!人家守了你几天几夜,你就这样吓唬人家,换我我也走。”普云辉二郎腿一翘,眼神鄙夷。
护士们掩着笑从门口出去,医生进来了,也没见苏听溪。
“那女人呢?”江年锦问。
“什么女人?”年轻的医生摸了摸下巴,想起什么似的“噢,你是说苏小姐吧?我看到她上了出租车……”
“真走了!”江年锦皱起眉头,这女人,明知道他这会儿不能追她。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耍脾气了。
“总算有人治得了你了。”普云辉一脸幸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