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他好歹刚从鬼门关上回来,没有热泪盈眶也不至于这样的不走心。
医生走到床边,听诊器在江年锦的胸口停了一下。问他“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江年锦真想说哪儿哪儿不舒服,可是他怕这样说又生事端,只得老老实实的说没有。
医生又给他全身系统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才出去。
屋里就剩普云辉和江年锦两个人了。
阳光铺天盖地的从窗口落进来,这连日的阴霾,总算是彻底过去了。
“我没见你这样在意过谁。”普云辉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哪怕是对冉冉,我都没有看你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江年锦又扬了一下嘴角。
他从睁开眼睛,就一直在笑。他今天笑的,有些多了。
“苏听溪,你爱上她了?”普云辉小心翼翼的。
这几年,他在江年锦面前说起罗冉冉,说起爱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说起这些的时候,江年锦竟然可以笑着面对了。
这是,那个女人的功劳吧。
她不知不觉,已经将那个冷面冷血的江年锦变成了可以为爱奋不顾身的江年锦。
“看她有危险的时候,我完全不能正常的思考,我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下意识以保护她为先。云辉,我变成了自己口中可以为别人去死的蠢货,你说,我是不是爱上她了?”
?
苏听溪再次神清气爽的出现在病房门口,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你去哪儿了?”江年锦皱着眉头,他差点就让阿府直接去办出院手续了。
“回家洗头洗澡换衣服。”听溪理所当然,她照顾他这么多天,每天的洗漱都很随意,她哪儿能让他一醒来,就见到自己这样邋遢的模样。
“你玩我。”他以为她真的生气了。
“是你先玩我的。”
“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他铁了心的要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到底了。
听溪看着他,顿了一会儿。
“知不知道我等你更久?”她坐在他的床沿边,不争气的又红了眼。
江年锦没错过她忽而柔软的表情,他的心底也变得柔软起来,他的手伸过来,指腹轻揉着她微蹙的眉心。
“苏听溪,现在,你欠我一条命。”他的语调微微上扬着。
“你想让我怎么还?”听溪抱着他的胳膊,抬眸看着他。
江年锦看着她水盈盈的眸子,他挑了挑眉,眼神往边上一挪“别做梦我会说让你以身相许这样的话。”
那语气那神情,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听溪气鼓鼓的看着他带笑的眸子,半晌,泄了气似的将头轻轻的枕在他的胳膊上“新秀大赛,我没坚持到最后。”
江年锦没料到她话锋一转,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但是看着她多少有些失落的表情,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场比赛,对她很重要。倔强的苏听溪,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不说,因为她总希望自己能做到的,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因为我?”江年锦握住了她的手。
“不,是因为我自己。”听溪低头。
一色说,一个专业的模特儿,是任何突发状况都不可以离开t台的,因为专业的模特儿深知自己的使命,没有衣架是有情绪的。
是她不够专业,是她在乎的人和事还太多……也是,他太重要了。
“我吓着你了是不是?”
她微微泛红的眼圈,即使这会儿,还不敢正视他的伤,她一定是被他吓坏了。
就是因为这也,他一直不喜欢在他在乎的人面前展现脆弱,所以他离开家人离开北城来到加安……所有人以为他来加安是为了创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来加安,只是为了疗伤……在那个女人向往的城市疗伤,呵,其实也算是变相的自我折磨,可是,他以为需要这些疼痛来警醒自己……直到,他遇到了苏听溪。
“是,你吓着我了。”听溪无法再回想起他倒在地上的那一晚。那一晚,也许会和母亲离开的那一晚一样,成为她终生的梦魇,躲都躲不掉。“江年锦,以后,任何时候,都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救我,我宁愿,是我自己……”
宁愿是她自己么?
江年锦的眼神深深,半晌,他的情绪终于散开。
“苏听溪,以后,我不会让你再有这样的危险和担心。”
这,是他的承诺。他会保护她的承诺。
终于,在他们都清醒着的时候,用这样郑重其事的语气,告诉了她。
?
医院门口,每天都会有很多记者围追堵截。
新秀大赛结束之后,媒体聚焦的点马上转移到了在大赛中受伤的江年锦身上。关于他“英雄救美”的细节被各家媒体大肆渲染报道,人们对江年锦和苏听溪绯闻的关注程度,马上胜过了新秀大赛夺魁者们。
八卦永远比主流来的有谈资。
听溪每天在医院和江年锦的别墅之间来回的跑,他已经不让她回自己那儿了,至少在这段的风口浪尖上,他是不会让她回去了。那儿太容易被记者追到,而一旦追到,打破的可就不止她一个人的平静了。
江年锦说“你想让朱大爷他们打不成麻将下不了棋吗?”
听溪笑他“你是怕这事儿一闹以后再没人愿意跟你这样的大财主搓麻将下棋了吧。”
玩笑归玩笑,听溪知道的,他只是想守护那个安静平和的地方。他不是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