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面无表情的转头去瞧窗子——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哗哗的下个不停,眼见一时半会儿的绝不会停——七海默默的瞧了一会儿,再次默默的转回头来看着三井。
三井被看出了一头汗,呐呐不得言。
七海反倒笑出声来:“三井学长不必担心,德男走之前,我已经让他帮你打电话回家了,是三井先生拜托我照顾你一晚的。呐,换好衣服便休息吧。我去看看窗户都关好了没。”
德男打电话过去……老爹听到自己被打昏了,一定气得大吼混蛋小子滚出去就不要回来了吧?照顾一晚什么的,转述的可真委婉啊。不过,到底跟家里报备过了,这么大的雷雨,也确实回不去了。默默的把衣服换好,三井静静坐在被子里。耳畔是密集的雨声,间歇的响起一阵阵滚雷,但门外少女忽近忽远的脚步声,却像踩在三井心上一般。
一步。两步。近了,更近了。
抽拉门缓缓的打开,少女的脸映着烛光,披散着的头发将干未干,粉红色格子的睡衣虽是很保守的长袖长裤,但领口处还是露出了一小段纤细白皙的锁骨。三井的脸一下子全红了。
七海:“怎么不躺好?”
三井:“啊……那个,雷声……有些吵。”
七海微微一笑:“……我弟弟小时候也这样,一到打雷下雨的时候,总是跑到我床上搂着我,非要唱歌哄他才肯睡。……啊,抱歉……一个人住的久了,总是会自说自话……”
三井:“没有,听你这样说说话,并不讨厌……呃、那个……”啊……好尴尬。
七海:“三井学长也害怕打雷吗?”
三井:“怎么会。”
七海一脸承认吧我不会笑你的表情。
三井:“是真不怕啊。”
七海哄小孩似的笑着点头:“嗯,嗯,我明白的。”
三井只好无奈的沉默。
“啊!”七海以拳击掌道,“如果雷声太吵,睡不着的话,我来唱首歌吧。”
三井:“哈?”
七海歪头一笑:“我唱得还不错哦~!弟弟每次听不到两段就睡着了。”
三井无力的苦笑: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来,快点躺好!”七海不自觉的端起姐姐的架子来,三井只有乖乖躺平的份儿了。
七海帮忙盖好被子,盘腿坐在床边:“喂,眼睛闭起来啊!”
三井听话的闭上眼睛。
只听耳边衣服窸窣了几声,少女慢慢唱起一只老歌:
“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回首远眺,小路羊肠,通向故乡。崎岖不平,曲折蜿蜒,连地图也不曾标注,默默无名,如同这人生……”
是美空云雀的《川の流れのように》。
“啊……似河水流淌,缓缓前行,流经岁月无数。啊……似河水流淌,川流不息,唯见残照朱红……”旋律悠扬婉转,少女的声线纤细而又不失清丽。
和着摇曳的烛光,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三井的手臂。被这样有节奏的缓慢的拍打着,从三井十岁后就没再让母亲这样对待过了……
“生命如同旅行,在这没有尽头的路上,携手爱侣,共同寻梦。就算大雨泥泞了道路,也总有放晴的一天。啊……那河水缓缓流淌,那么平稳,那么安详……”
歌声循环往复,本来有些伤感寂寥的歌曲,却因这格外温柔的拍打,生生带出几分平安喜乐。
“啊……那河水缓缓流淌,那么平稳,那么安详,让人想寄身其中……”
窗外明明是电闪雷鸣,三井却仿佛被温柔的河流裹挟,随波荡漾,荡漾……
……
七海垂下眼睫,啊,已经睡了。微微翘起嘴角,果然,不必唱两段就哄睡了。
伸手掖了掖被角,又轻柔的拂开三井脸上的碎发,七海躬身吹熄了烛台,起身向门口走去。
七海:“那么,晚安。”
抽拉门缓缓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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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义小剧场:
待七海的脚步渐行渐远,黑暗中,三井猛地睁开了眼睛。
三井:可恶!这样子叫我怎么睡得着!?
凄风苦雨。
七海一夜无梦。
三井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考试周,日更君已死,有事请烧纸。
美空云雀的川の流れのように,现在只能听到老病版,很大气悠扬。七海唱的比较接近江美琪的《双手的温柔》,有兴趣的可以去听听,虽然词的意境已经完全不同了,不过调子还是一样。
ps:为何我刷来刷去刷不出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