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他狠狠抓着,她看到他手上青筋迸露,心跳更甚。
抬头间又见他眼里恨意深浓,她又惊又恸,脱口便道,“我懂,我都懂,你要她尝尝从天跌到地的感觉……你一直等到现在,王爷,我求你了,她也算你生命中一个重要的女人,能不能……”
“不能!”他恨声打断。
他的怒气明显将她吓到了,脸色一变,低头胡乱地躲,耳边,传来他淡漠的声音,“她已经变了,而我给她的,也足够让她满意!瑾凝,我爱的不是她,我如何能分给她?”
他又轻笑出声,“你的耐性好过我,可你也急了不是?”
“如果连你的心思都看不穿,我就枉费了这十几年对你的思慕,你想借这几个月的沉寂来让我生气,让我觉得你心中无我,让我对司马萌玉好一点,让我一糊涂就给她排了名份,然而什么都没实现,你又急了。”
被他捅穿了真正的用心,她竟突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要怎么做?
远处,看着他们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他怎么却仿佛还看到他们眼里的期盼?
他们在期盼什么?
期盼王爷和王后和好如初?
那就意味着,司马萌玉跌落了她心里又乱又慌,害人的事她可从未做过,若司马萌玉因这事而承受不了打击,因伯仁由我而死,她该如何面对?而他,却亦在逼迫她!
“王……”
“瑾凝,明晚冬至我们一起过,好吗?”
他似在寻她眼底的惊惶,也是在转移话题,他不想再与她为司马萌玉的事争执,结果,其实是两败俱伤!
他苦笑,“我只想和你一起过这个团圆的日子,让我陪你一会,用些膳食,可好?”
赫炎晋,很少这样低声下气的。
他的眸光很复杂,却又掺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在一个深爱他的女人的心中,她还不清!
她心里一动,一个“好”字便脱口而出。
“九姐……不好了……不好了……”
被瑾心惊乱的喊声惊醒,俞瑾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从被他送回帐内,盯着天色越来越暗……天黑……深夜而这会,子时一刻,瑾心在喊什么?
她吓得心脏用力一紧,难道是他出事了?
她瞪着那个跑得虚脱的身影,紧张地抑声问道,“喘好气再说话!”
“司马萌玉要生了……”
“什么?这个时候?这么突然?”俞瑾凝眼底少见闪过诧异,这样始料未及,且身边王爷不在,谁能拿主意?
“稳婆呢?”
瑾心被问得咋舌连连,大眼睛眨巴着,满是难色,“这这这……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找稳婆啊?”
俞瑾凝手一紧,目光一闪,又问,“古大夫呢?”
“之前找人问过了,说是进山采药,应该回来的,可是还没见到踪影呢!”
“事不宜迟,就按规矩来办吧……来人!”
帐帘一掀,进来的是扶邦,脸色也带着焦灼,“王后娘娘!”
“扶邦,你速派些人到前面山头下的村子里把稳婆找来!越快越好,多找几个都无妨!”
她说罢,也没顾上扶邦应声,突然抓住一边屏风,弓着身子激烈呕吐起来。
这变故吓坏了瑾心,忙轻拍她背帮她顺气,一边朝扶邦使眼色,“姐姐,你别激动啊!司马萌玉孩子迟早是要生下来的,你别惊也别急,来,坐这边休息下!”
她说着正要搀扶俞瑾凝过去,却忽然被她反扯住,绝美的脸上有丝惨白,朝着她摇头,“王爷出战未归,稳婆也找不到,古大夫也不见,司马萌玉定然慌乱,你随我去,去看看她……”
瑾心听得晶眸瞪圆,急忙劝道,“姐姐,那生孩子见着血对你来说是晦气,你别去,就坐在这儿等就是了!”
俞瑾凝暂也没吭声,似被瑾心的话震到了,抬眼看着帘外飞扬的大雪,半响后终于开口,“我还能听见她的叫喊声……她……”这话也没说完,人就这么直直起身,朝着帘外去。
瑾心差点被她吓死,拦在她身前,又拼命地重复那些话,“哪里有?我怎么没听见?姐姐啊,那司马萌玉那样阴你,你何必去管她死活……”说到这瞧着俞瑾凝瞪来,才知自己性急说错话,忙也改口道,“姐姐你听我说,你现在去也帮不了什么,你会接生吗?扶邦已经去找稳婆了,那孩子是王爷,他也不敢怠慢不是,你就别去了吧!”
“啊……”
叫喊声,夹着呼啸的冷风吹出帐外,令人揪心撕肺。
俞瑾心拼命地捂着耳朵,却还是逃不开这魔音绕耳,而她无法想象,进到司马萌玉的九姐,现在是稳坐还是也同她一样难以忍受?
俞瑾凝坐在床沿,细心地用热水为司马萌玉擦拭汗液,司马萌玉并未真心领受她的好,从她入帐便冷眼看她,只是实在抵不过身体的疼痛,越发意识消散了。
这阵疼痛过去,她喘着气,双眼望着帐顶,干涸的嘴角轻轻地呵气道,“俞瑾凝,你别在这假惺惺,你把我干爹藏哪去了……你这阴险小人……”
俞瑾凝并未回答,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小心地保护着自己,也保护着她。
这话题,从她进来到现在,司马萌玉唯一咬住不放,得了空闲就要重复的事,她已经回答过司马萌玉,古大夫至今未归,可是司马萌玉不信!
因为她说她心里明白,古大夫为她诊脉,断定便是这二日就要临盆,他翻阅医书得知这片扎营之地的高山悬崖上有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