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说,元庆走了的第二天,小满回来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带着几个兄弟去了东部那个台湾老板的工地,开始“站场”。那个工地很大但很清冷,除了一帮安装脚手架的民工,几乎看不到别的工程队有人过来。小军不放心,让大伟拉了一车兄弟过去协助小满。这群人什么也没干,只是三三两两的在工地四周溜达,一连溜达了两天。第三天,那个台湾老板沉不住气了,派人过来接触小满,小满盘腿坐在工地南边海滩的一块礁石上看大海。那个人低声下气地跟小满说话,小满不点头也不摇头,什么话也没说,跳下礁石走了,把那个人晾在那里。
“这样就形成了压力,”小军喘一口气,笑道,“老蛮子很狡猾,没有跟广维联系,好像顾忌什么,又像在观察动向。”
“你让大飞过去找他是什么意思?”
“直接摊牌,让他把工程承包给咱们。”
“大飞懂门吗?”
“不需要懂门,”小军把脸一沉,“几句话完事儿。今天一早,大伟跟他一起去了,估计快要有消息了。”
“大飞在这边直接‘显像’了?”元庆有些担心。
“没有。他用公用电话给我打电话,说他来了这里,想要见我。我让他晚上直接去小满家……我有小满家的钥匙。半夜,他去了,模样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精神……你猜他前一阵为什么失踪了?哈,你想都想不到……他去一家发廊理发,看上了一个湖北小妞儿,当场‘晕罐儿’了,丢下全发,跟着那个小妞儿去了武汉,扬言要做人家的养老女婿。你还别说,这小子起初还真有这个打算,连大哥大也不要了,一门心思要在湖北过一辈子……结果有一天,有警察过去查外来人员,这小子以为人家是来抓他的,翻山越岭地窜了……”
“那个小妞儿没找他?”联想一下单飞的狼狈相,元庆想笑。
“找他?她还得知道他是谁呢,大飞的身份证是假的,名字假,住址假,年龄假,什么都是假的……”
“操,这个没心没肺的。”
“没有办法,他不这么做很快就当了死肉……”小军笑了笑,从茶几上拿起一张存折,“你看,这小子还发财了呢,他说前一阵他跟着哈尔滨的一个大哥去了趟武汉,在那边抢了一个金店……其实这种钱咱们不能要的,可是谁的钱是干净的?我留下了,暂时不动,一旦大飞有需要,还给他。大飞说,大连的那个蛇头被警察抓了,他暂时没法出去。我让他去济南找岳武……这事儿我好像对你说过吧?我已经给岳武打过电话了,岳武绝对有门路送他出去。大飞也跟岳武通过电话,岳武说,全发已经安排在他的一个兄弟那儿了,就等大飞过去。大飞很伤感,说他一直没帮上咱们什么忙,心里不好受。还说,大龙死之前对他说,万一哪天他不在了,让大飞好好跟着咱们混……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说,这边目前很稳,不需要你帮忙,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大飞不走。我一想,干脆让他出一把力气吧……”
“也好,”元庆笑了笑,“反正他已经那样了,再干出点儿什么来也无所谓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小军正色道,“有大伟看着,大飞不会跟老蛮子玩暴力。”
“难说……大飞那个脾气,万一老蛮子不答应,他会控制不住的。”
“不会的,”小军摇了摇手,“这几年他在外面跑路,学乖了不少呢,至少在面对不是仇人的情况下他不会发毛。”
“那就好。”
“这事儿办完之后,我准备让他去把磙子和大磊弄残废了,扫清当前的障碍,然后大飞再走。”
“对!已经这样了,多一事少一事都一样了。”话虽这样说,元庆的心还是闪过一丝寒意。
“我不想让大飞再背上人命案子,就算一辈子抓不到他,等他老了也会内疚……”
“管不了那么远的事儿了。”元庆换了一个话题,“你认为王二会找警察跟咱们过不去?”
“有可能。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小军一笑,“我觉得上次那个电话我打得不是时候,时机不怎么成熟呢。”
“打就打了,没什么可后悔的,王胖子是个卖什么果木的我很清楚,狼心兔子胆,一砸就蔫蔫……”
“这种财迷用砸他的方式不解决问题,”小军咬了咬牙,“控制他的脑子,让他生不如死,他才会乖乖就范。”
“对,”元庆拍了一把茶几,“看我的好了,一会儿我去找他,好好给他的脑子紧上几扣。”
“别说话,好像是大伟回来了……”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是气喘吁吁的夏侯宝:“哇,两位老大都在啊?”
小军皱了皱眉头:“不是跟你说过,进来之前先敲门吗?”
夏侯宝拍拍脑门,弓着身子往后倒:“对对,规矩不能破,我这就重新进来。”
元庆起身拉回了他:“别那么讲究了宝叔,你是不是来告魏大浪的状的?魏大浪不属于咱们公司的人呀,告了也白搭。”
夏侯宝瞥一眼元庆,闷哼一声:“小哥你看我像那种随便‘点眼药’的人吗?”
元庆故作夸张地上下打量夏侯宝:“不像,不像……”拽拽夏侯宝的一边耳垂,“宝叔你开始不注意形象了,耳环呢?”
夏侯宝的眼圈突然开始发红:“我老得不成人形了都……以前我一顿饭能吃三个馒头,现在连一小碗米饭都吃不下啦……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