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股子酸臭气。
我不禁笑出声,竟有些得意。心中这样想着,便不自觉地往舜苍身边靠了靠。
我还在深刻地反省,朝夕宴的大人物终是姗姗来迟。
不得不说,千冢出场实在是有些震撼,比我有派头多了。
那些个神仙都坐着腾云驾雾佩兰青的仙轿而来,只独独千冢一人骑着点了金睛的白虎。白虎要比寻常的虎大上几倍,以至于千冢坐在上面就像一只小鸟翩翩落于其上。
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
qín_shòu。
飞禽走兽,应有尽有。放眼看过去,奇形怪状,全都是刚刚成了形的小妖。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凌霄宝殿,胜在初生牛犊不怕虎,脸上皆没有对神明的敬畏之情,反倒一脸的新鲜,东眺西望窃窃私语,就像一股黑色的洪流从金漆门外涌了进来。
若不是他们个个手中都拿着朝夕宴的请帖,我定要以为千冢是要带人攻打天界来了。
金睛的白虎迈着轻慢的步伐,高高竖着尾巴,脑袋扬来扬去,身子也一扭一扭的,极为傲气。待走到天帝面前,白虎曲腿低身,千冢芙蓉花面的绣鞋轻轻点在白玉地面上,立稳了身子。
千冢身着银紫色绣着繁复花纹的罗衫,外头披着如云如雾般的薄纱,峨峨发髻上簪着楔钗,纱下欲隐欲现的雪肌吹弹可破,身段如柳如芙,黛眉梢尽是一段风花雪月。
这等容貌,天上地下都十分难寻。
千冢缓缓抬起右手来,纤纤玉指结成一朵兰花,轻轻翻了下手,她身后小妖手中拿着的请帖皆都化作金粉,纷纷然然落了一地,如同黄金铺地。
千冢眼眉娇俏,撩人心怀:“我手下的小妖没什么见识,跪在我的宫殿外求我带他们上来见识见识天界的朝夕宴,我被烦得没办法,只能应允了下来。只可惜南天门外的守将不让他们进,我便捏了些请帖,还望天帝莫要怪罪。”
她眼中似乎还含着委屈,瞧了瞧自己身后的人,呵斥道:“我都说不让你们来了,若不是天帝一向秉持众生平等的原则,你们还有命活着?”
这下天帝想责罚都不成了。乖乖,这招也太厉害了。
厉害是厉害,不过就是有些阴了,而且还有些莫名的熟悉。
我记得我还是魔族的统领时,在参加朝夕宴后,完全被朝夕宴上的美食吸引,可这美食只有天界的食神才会做。我回魔宫的路上就想着也得让我的部下尝尝此等美食,想了一路的对策,终于让我想到了。
我回去就对着我偷来的请帖开始抄写,一份一份的全都堆在角落里,一边写一边笑,觉得我这个脑袋真是聪明极了,这个聪明的脑袋想出的主意也是伟大极了。
我记得那会儿千冢悬狸便在魔宫里玩,在堆成小山的请帖上跳来跳去,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玩了好久,从重重请帖中她冒出一个头,瞪着圆圆的紫色眸子,娇糯糯地问我:“尊上,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请帖?”
我不好骗她,又觉得此事不甚光彩,只能糊弄道:“街上买的,一文钱一个。”
想想那时候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比较笨,到最后都没能带我的部下来一次朝夕宴,但此时的千冢却做到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这满是仙云的天界震住了全场,而且让天帝连怪罪的理由都没有。
看天帝说不出话,一旁的云舒公主怒火中烧。她站起身来,冲着千冢吼道:“果然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c好的朝夕宴,被畜生搅得一塌糊涂!”
那金睛的白虎直了直耳朵,似乎觉得云舒是在说它,霍地一下站起来,冲着云舒怒吼了一声。
君禹微微眯了一下眼,我便觉势头不妙,君禹指间聚起的光珠冲着白虎的面门而去,我当即便从袖中挥出一只孔雀翎,将君禹攻向白虎的光珠穿碎,而那枚孔雀翎则被君禹夹在指间。
千冢回头看了我一眼,也只是一眼,未曾停留。她身后雷电一般窜出一条白毛红尖儿的尾巴,一下便勒住了云舒的脖子。
天帝眉头深皱,却没有出手阻止,君禹也未曾动手。那条尾巴只是钳制住了云舒,不会伤她分毫。
众仙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或许没想到千冢真会这么大胆,敢在朝夕宴上跟云舒动手,毕竟这里还是天界。
千冢眯了眯美眸:“这里的人到底谁是畜生,我看得比你清楚。”
千冢说完这番话便收回了尾巴,云舒被人这样羞辱,哪受得了这个气?
登时云舒就拈手念动了咒语,仙法起,雷霆闪动,轰隆隆就见不知从何处蔓延过来的乌云,黑压压的,近了才看见全是些黑色的鸟雀,一个个皆黑羽红眼,就好像急速飞来的箭,要将千冢钻成马蜂窝似的。
看见这些,白额虎丝毫不惊慌,倒是一派悠然地卧在了地上,舔了舔爪子。白额虎金色的眸子在我身上流连了一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想提醒我看好戏。
果然,那些黑鸟还没有碰到千冢,也不知道是碰了什么东西,哗啦啦地像碎片一样掉在地上。每只鸟都化成了血,乍破的水瓶一样,鲜血四溅。
一股血臭味开始弥漫。天帝大喝一声:“够了!”便挥了挥广袖,飞出的光矢打到了云舒公主的手背上,仙法被破,所有的黑鸟化成了沙,全部消散。
云舒公主怒目着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