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喝道,“别胡闹了!”这句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天帝看向了云舒,说:“魔尊远来是客,你不该出言不逊。还不快跟魔尊道歉。”
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君禹适时开了口,道:“魔尊也不应对我天界公主动手,如此一来,算是扯平了。我看云舒不必道歉。”
千冢挑了挑眉,哼声道:“我不想听见你们两个说话,烦。”她径自走到天帝左手边的位置,挥了挥袖袍,极为霸气地坐下。
天帝看着一干魔妖和趴在地上的白虎,缓声道:“既然难得来天界,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去参观一下天界的美景。待朝夕宴结束后,让他们再同你一起回去。千冢,你觉得如何?”
千冢自是满意这个决定,便对白虎使了使眼色,白虎心神意会,对着身后的小妖吼了一声,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出去了。
待他们都出去了,天帝才缓缓落座,似乎安下了心。
天帝问千冢一些魔界的事,千冢也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千冢来也不吃东西,只自顾自地喝酒,碧净酒她也喝不醉,我不知她何时练就的这样好的酒量。
我和千冢相对而坐,中间隔得不远不近,我却怎么都过不去。我有好多话想问她,却不知从何问起。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便喜欢装作不正经,灿灿然地笑着套近乎,问:“好久没见你这只悬狸了,千沉最近还好吗?魔宫的那些人听不听你的话?”
千沉是千冢的哥哥。
千冢看了我一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亲不疏道:“魔界好得很,九姑娘不必担忧。”
我万千的话在听了她这句话后再也说不出一句,只得干笑了几声,跟着抿了几口碧净酒。
千冢本不需要我担忧,她已经不是那只可以任人揉捏的悬狸了。我来此朝夕宴,是有些自找没趣。
老了老了,跟年轻人搭不上话了。
我想这是我今日醉酒的原因,醉中恍恍惚惚还记得千冢小时候坐在桌子上陪我看书,结果悬狸看得一直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强撑着不睡过去,可意识早已混沌。
那时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青烟如四月里飘着的落花香气,雀鸟啾啾着蹦到了窗上,墨上留香,暖风抚影。悬狸一头栽在我的手背上,砸吧了几下嘴,抱着我的手就睡了过去。
悬狸糯糯的声音还嘟囔着:“绣带宽松…樱桃红…吃…”
吓得我赶紧将手中的禁/书掩上。她听了些动静,眼睛没有睁开,抱着我的手腕翻了个身,让我的手敲能摸着她温温软软的肚皮,她心满意足地蹭了蹭我的手,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雀鸟扑棱棱飞走,风穿过葱郁的扶摇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周围所有的事物尽是一片静谧。
我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碧净酒。
酒还是美得醉人,只是到口中却全是苦涩。所谓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个味道。
朝夕宴,朝朝暮夕,终不可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