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尝尝这茶,味道如何?”李隆基道。
李沧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此茶香气馥郁,茶汤清亮,乃茶中之珍品。”
李隆基点头道:“不错,此茶乃江南贡茶,名曰‘雀仙’。此茶虽妙,但煮茶之时,却是有着诸多讲究。若想煮上一杯好茶,不仅需要好茶叶,这好水也极为重要。但仅仅有了这些,便能煮出好茶吗?”
李沧海眉头微皱,平静地道:“请陛下示下。”
李隆基捋着胡须道:“若想煮出一杯好茶,这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均衡。茶多,则味道苦涩。水多,则淡而无味。惟有茶、水适量,再控以火候,方能煮出一杯色香味俱全的香茗。”
说到这里,李隆基盯着李沧海,意味深长地道:“朕之所说,你可否明白?”
李沧海放下香茗,点头道:“臣,明白。”
李隆基笑了笑,深深地道:“你是聪明人,朕知道你会明白。你与国忠,皆是朕之肱骨之臣。国忠虽说有错,但罪不至死。何况,国忠身为宰辅重臣,若是将其定罪,必会使军心动摇。与国不利啊!”
李沧海没有说话。
李隆基接着道:“朕知道爱卿对朕之忠心,也知道国忠做了许多过分之事。但他手握重兵,且门生众多,这大唐江山还需他进行维持啊!”
“臣,明白。”李沧海神色平静,依旧是那三个字。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国忠虽说手握重兵,但他毕竟是玉环之兄长,他断不敢造反作乱。但你却不同,无论在军中还是民间,你都有着极高的声望,百姓对你信任有加,群臣对你也是马首是瞻。何况,你还擅长兵法韬略,百姓对你更是一呼百应……。”
听到这里,李沧海顿时明白了李隆基话中之意。
原来,李隆基将自己喊来,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来个‘杯酒释兵权’。
李沧海心中苦笑,安禄山造反在即,李隆基却还在担心他功高震主。
“陛下,您就不要多说了。臣都明白。自今日起,臣会辞官归隐。”李沧海平静地道。
李隆基笑了笑道:“爱卿,你莫要怪朕无情。朕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陛下,臣都明白。今日之后,李沧海这三个字,将会自世间消失。”顿了顿之后,李沧海起身行礼道:“陛下若无其他训示,臣就告辞了。”
李隆基捋着胡须,道:“爱卿有此心思,朕心甚慰。你辞官之后,这开国郡侯之侯位,朕允你世袭罔替。”
“臣,谢陛下隆恩。臣告退。”李沧海行礼之后,便起身退出了寝殿。
李沧海离去之后,高力士不解地问道:“陛下,李沧海颇有才能,且对陛下忠心耿耿,如此做,是否有些欠妥?”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李沧海确实颇有才能,但正因如此,朕不得不防啊!”
“老奴不解,还请陛下示下。”高力士欠身道。
李隆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深深地道:“李沧海确实颇有才能,也为我大唐江山尽心尽力。但正因如此,朕对他不得不有所提防。从默默无闻到名扬天下,李沧海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而今,不论是在军中还是民间,皆以他之声望最高。若是他起兵造反,百姓必会一呼百应。朕,不能养虎为患啊!”
“陛下多心了吧?李沧海虽说在民间颇有声望,但他手无实权,且对陛下忠心耿耿,断然不会造反作乱的。”高力士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道。
李隆基沉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李沧海的拥趸者越来越多,朕不得不防。何况,李沧海自始至终都在对付国忠。国忠虽说有过,但对朕却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朕努力维持国忠与崔涣等人之间的平衡,但李沧海的出现,却让这种平衡出现了倾斜,若是这种平衡被打破,朝廷必会大乱。朕,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高力士默然不语,过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据老奴所知,安禄山已集结大军,确有造反之迹象。如今,让李沧海辞官,是否会动摇军心?”
李隆基笑了笑,道:“安禄山对朕忠心耿耿,岂会造反?这是他八百里加急,给朕送来的奏折,他之所以调集大军,其实是为了攻打突厥罢了。”
“可是陛下,李沧海已经抓到了安禄山之手下,这又岂会有假?”高力士忙道。
李隆基不以为然地道:“禄山身兼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也得罪过不少大臣,想必是有人故意陷害于他。禄山日前还给贵妃送来一些珍奇之物,这足以表明他对朕之忠心。行了,此事就莫要再提了,朕有些乏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高力士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李隆基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躬身行礼后便退出了大殿。
却说李沧海离开皇宫,回到府邸。
府邸之中,康旭,常风,以及小五等人,正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
见到李沧海前来,几人纷纷起身行礼。
“属下参见大人!”
李沧海点了点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薛萱端了一些点心走了进来,放到李沧海身边的桌子上,问道:“沧海,此番前去朝堂,结果如何?圣上有没有将杨国忠治罪?”
康旭等人也纷纷看着他,眼中皆是期许。
李沧海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起身对他们抱拳行了一礼。
这一举动顿时吓了几人一跳。
“大人,您这是为何,卑职等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