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真的信任呢,到底说来他还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外戚。

今晚的中秋宫宴,萧傲又与朱国公一起打起了封地的注意,如果不是萧崇之前说过一定要等太后病愈才能离京的话,还不知道他们要闹腾到什么地步,就是这样,也将他深深的惹烦了。

萧崇恨极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身为一个皇帝,居然不能完全的掌控自己的国家随心所欲,拥有强悍外戚的不是他,居然是恨不得将他取而代之的皇弟!

“朕听说,你这一阵子心情不太好?”朝中没有得力重臣,萧崇觉得深深的无奈,顾轻郎夺去了他的酒,他也不去恼,只是神智低迷的呢喃道:“你的心情为什么不好?”

顾轻郎闻言一愣,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萧崇的肩上:“我们交换,好不好?皇上把不开心告诉我,我把不开心告诉皇上,我们交换,听了之后就一起忘掉,好不好?”

想让他不要这样伤感,想要让他把心里的愤怒发泄出来,顾轻郎放低了嗓音,一边摩擦着萧崇的肩膀,一边诱哄一样的靠近他:“皇上是君,你先告诉我,你今晚为什么不开心?”

醉了的人,就算是个皇帝,也是极好忽悠的。

萧崇吃吃一笑,竟是充满了挑逗冷感的横眼反问:“你当真要听?”

顾轻郎几时见对方这样毫不掩饰的媚态,喉咙上下一滚,身体就连忙凑了过去。“我要听。”

萧崇或许从来都不曾跟人倾诉过什么,整个皇朝的人都在他的身份之下,他身上所有背负的重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但是今晚,顾轻郎在这里,他不愿意还看到他这样孤零伤感的。

“皇上,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你告诉我好不好?”轻轻的张开一手,将男人趴在御桌上的身体拉了过去,就让他瘫靠在自己的怀中,低下头,温柔的吻着他的脸庞。“说啊。”

“朕……”喝多了酒的萧崇,仿佛神经和抵抗力都脆弱了,知道身边的人是顾轻郎那个少年之后,他脆弱的地方变的更加敏感。少年的怀抱太过温暖,少年的声音太过蛊惑,让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朕说就是了……”

——

“皇上刚刚说,你的这个弟弟……”细细听萧崇将自己的故事一点一点的说出来,当听到某一处时,顾轻郎搂着他的腰,忍不住打断发问。“可是朝中人所说的早夭的皇二子?”

“是啊,是早夭的皇二子。”萧崇已经很是疲惫了,身体忍不住的往顾轻郎的身上靠去,但是因为身边觉得孤单艰苦,却还在跟顾轻郎怀念着自己已逝的亲人。“皇弟是跟朕的母妃一起离开的,母妃过世了半个月的样子,他就得重病夭折了,那时候,我才十几岁。”

“那皇上的母妃,听闻是先皇当年盛宠过的宠妃,为何在健年之时就……”若是平时的顾轻郎,他肯定不会直接问出这样的话,但是现在,萧崇已经半醉半醒,他问出来了。

萧崇摇摇头,仿佛自嘲一样的说:“什么宠妃,如果母妃当年真的是父皇的宠妃,那为何父皇最后二话不说就将他冤死冷宫?宠妃,呵,别逗了。”

“冤、冤死?”顾轻郎闻言大吃一惊,整个大盛朝的正史野史里,提到萧崇的生母都知道他是先皇的男妃,封号惠妃,盛宠六宫了好多年,虽然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而英年早逝,但是谁都没有提过他是被冤死的啊。

萧崇像是染上了愤怒,抬眼直逼着顾轻郎:“你也觉得朕有这样的母妃,所以应该觉得羞耻吗?你也觉得朕的母妃只是小官小户的公子,所以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不该是朕吗?”

顾轻郎一愣,眼底含上了疼惜:“皇上,你想到哪里去了。”

萧崇他,原来和他一样啊,没有强硬的家族,没有双全的父母,甚至连一个强大的依靠都没有。

顾轻郎紧紧的搂住了萧崇的身子,将下巴放在萧崇的肩膀处枕着,嘴角一弯,轻轻的说:“皇上是我朝的天子,皇上的母妃是先帝的惠妃,惠妃为正二品妃位,地位突出,我怎么会觉得皇上的身份羞耻呢,而且,皇上能不能登上皇位,靠的是自己,不是更比有贵戚的皇嗣更加尊荣吗。”

“然而没有几个人是这样想的,顾轻郎,也就只有你会这样想。”萧崇自嘲的摇着头,神情竟然像是渐渐的失控了一样。“朕的母妃死的不光彩,朕的出身也不光彩,所有人都觉得朕是个捡了大便宜的人,所有人都觉得朕不应该成为皇帝,就连朕的皇弟,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顾轻郎低声劝道:“怎么可能呢?皇上走到今日,明明靠的就是自己。”

萧崇的眼眸被血丝涨的通红:“但是你不知道,因为母妃,皇弟恨我,他甚至……他甚至……”

“他甚至怎么了?”萧崇越是这样直白的说话,顾轻郎就知道,今晚的他情绪越是低沉到了极点,否则他不可能在他人面前卸下自己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亲昵的吻着萧崇温热的颈项,顾轻郎心疼他刚刚喝过酒的身子,却立刻又冷了下来。

“他甚至恨不得朕跟母妃一起死去了!”萧崇哭笑自恨,嗓音已经沙哑到让人不忍听闻的地步。“他……他厌恶朕这个哥哥,因为朕没用,护不住自己的母妃,甚至也差点护不住属于我们的一切,所以他……他……呵呵……”

“皇上!”顾轻郎的喉咙一紧,格外惊讶的盯着萧崇。“你在说什么,你、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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