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将军双手抱拳,洗耳恭听。
慢悠悠的步子晃到凌宛之跟前儿:“以后永礼就是你的夫,你不能这样待他,要和元霜好生侍候,你的脾气要改一改,这样,你跟永礼道个歉,这事儿朕就当做没发生,怎样。”
“皇上,宛之斗胆问一句。”凌宛之没有怯生生的样子仰着脖子看着皇上问。
鬓角发白的皇上呵呵一笑:“你说。”
“若宛之不应呢?”凌宛之问:“是不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呢?”
“之儿,闭嘴。”凌将军吼她。
皇上一愣,道:“这,朕不是昏君,若你不应,这亲事怕是不能成了。”
皇上不了解凌宛之,以为用这个吓唬她就能收敛她的坏脾气。
毕竟,嫁入皇家是每个女子的梦想。
琼姿花貌的凌宛之在心窝里暗暗的喜悦:“皇上,那宛之不能应,那这个亲事就作罢吧。”
皇上龙颜惊愕。
听及,凌将军揪着她的耳朵:“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阿玛,我不想当他的侧王妃。”声音不大不小的飘到永礼的耳内。
“胡闹。”凌将军怒斥。
迎春花烂漫。
卷起了一地的馨香。
如海浪卷击在岩石上的声音踱踱而出:“你不想当就不能当了?”
循声望去。
永礼拢着披风,高大的身躯逆着阳光缓缓朝她走来。
凌宛之依旧在地上跪着。
他居高临下的凝着凌宛之倔强的,冲他满含恨意的眼睛:“你以为皇宫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我是你想打就打的人?”
“永礼啊。”皇后摇着腰上前:“本宫不会让她惹你生气的,本宫再给你寻个侧王妃。”
闻言,永礼皱皱眉头:“皇额娘,皇上,这事儿我自己能处理,你们请回吧。”
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凌将军:“凌将军也请回吧。”
年轻人的事儿皇上本就不想管,拉着皇后离开了,凌将军也只好离开。
摇摇晃晃,轻轻摇曳。
风,拂过了凌宛之的碎发。
膝盖要碎了,青石板路上尽是小石头子儿,扭了扭腰,凌宛之等着来回踱步,在她跟前儿耀武扬威的永礼。
“你到底想干什么?”凌宛之忍不住了。
一抹龙涎香味儿浓烈的抨击在她的鼻息上。
永礼忽地半蹲着,视线与她平齐,长指捏着她尖尖的下颌。
“别碰我。”凌宛之挥开他的手。
被拂开,永礼十分没面子:“你以为你打了我就会这么轻易的了事?”
“要杀要剐随便你,别在我面前摆你的王爷架子。”凌宛之不惧他。
雪球儿心疼的舔着凌宛之的手背。
“我不杀你。”永礼幽幽的说,手指的力度大了几分:“我也不剐你。”
皇家的王爷都是这么猖狂吗?
凌宛之恨死自己阿玛了,非要把她推入这万丈深渊来。
横了他一眼,凌宛之咬着唇。
“你叫凌宛之?”永礼深眸盯着她。
“知道还问。”
他笑,眼底忽然浮了一层狠色,配着他脸上的鞭痕格外骇人:“你是第一个胆敢这样对我的人,我会让你后悔的,既然你不想入宫,我偏要让你入宫,既然你不想当这侧王妃,我偏要让你当这侧王妃,凌宛之,今后的日子,你自己慢慢的体会。”
轻轻的拍了拍凌宛之的小脸儿,永礼忽地起身,翩翩的长袍上迎着纹路刺的她晃眼。
耳畔响起了击掌的声音:“来人啊,把侧王妃送回永和宫去,把她安置在偏殿。”
“是。”
生活就是这样,总归是没有一帆风顺的。
既然逆着她来,凌宛之就坦然接受。
前行的方向,没有一缕阳光。
犹如这偏殿。
偏殿许是许久没人住了。
四处都是灰尘,推开门,伴随着‘吱嘎’的声音迷了双眼。
凌宛之咳嗽了几声儿。
这是哪儿?
冷宫么?
他慎郡王还没坐上皇位呢,就提前先把冷宫给置办好了?
真有趣。
“侧王妃,您先歇息歇息,奴婢这就帮着打扫。”那个一直跟在凌宛之的小宫女说。
“你叫什么?”
“回侧王妃,奴婢叫雪月。”
“雪月?”凌宛之咯咯的笑:“巧了,你和我们雪球儿都是雪字的。”
雪月笑笑。
“我和你一起打扫吧。”凌宛之撸起袖子。
雪月惶恐:“奴婢不敢,侧王妃还是歇息吧。”
歇息?
凌宛之兀自嘲笑:“瞧瞧这破地方,还没有我将军府的柴房好呢,怎的歇息,也没处歇息,还不如我们尽快收拾好了晚上可以睡觉呢。”
“是,侧王妃辛苦了。”雪月抱着雪球儿给它安置到了一个花架上。
两个人打扫着,雪月说着慎郡王的事儿。
凌宛之知道他喜欢的是琉璃,不过她不在乎,总之自己不喜欢他。
那个狂傲自大的王爷。
“侧王妃您就别惹慎郡王了,慎郡王生起气来很恐怖的。”雪月小声地说。
她满不在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儿有吃的么?给雪球儿喂点东西去。”
“好的。”雪月转身,‘呀’了一声儿:“呀,雪球儿呢?哪儿去了?适才还在这儿呢。”
闻言,凌宛之那颗心提到了喉咙口。
“雪球儿呢?”
“奴婢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