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甘美忽然出声问道:“还有另一个方向吗?”
“是的,两个方向,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毕文谦惬意地笑道——是啊,作为一个穿越者,总是重复过去的故事,那岂不是耻辱?“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无论选择什么方向,我们自己的思想和认识,一定要明确而统一。”
身在京城的王京云抓着自己耳中的重点:“南辕北辙?”
“是啊!当考卷太牡氖焙颍我们可以只追求考第一名,也可以撕了试卷,另考一科。”
俏皮话之后,毕文谦敛容继续说了下去:“我说过,可以用围棋的思想去辩证地思考全球格局。而今,除了自己的美洲后花园,美国在世界范围里,扶持着社会主义国家周边的许多国家,作为门面,维持着所谓资·本主义制度的光鲜外衣。这是一手不错的棋,但我们真的必须在对手构思的框架里应对吗?这在战略上未免太示弱了一些吧?诚然,现在的中国还很穷,但相比之下,我们比三十年前和联合国·军在三·八线上打成平手的中国,是更强了,还是变弱了?在物质上?在精神上?这个问题,值得扪心自问一下。”
“如果是变弱了,那就一市哭何如一国哭吧!那样很稳妥,性价比非常高;如果是更强了,那么,我们完全可以不去在乎什么时间点正式收回香港,只需要在一国两制的框架下,把香港作为一个社会体·制的试验场,让香港人,占大多数的香港人,渐渐站起来,去走他们的路。作为中国政府,不需要从国家层面上刻意去做什么,无论是行政层面还是经济层面。保剑集团、剑华公司,在香港,走地地道道的群众路线,通过各种手段,清除英国殖民统治的精神遗毒,重塑香港人民的三观,移风易俗,利用天然的地理条件和历史基础,走比内地更大的步子,为中国未来的改革的方向和可能遇到的问题做探路灯——《联合声明》上我们承诺的五十年不变,是我们不从行政手段的层面去主动改变,并没有说在面对香港人民自主选择新的社会体制的时候,有阻止的义务。”
“说句玩笑话,而今世界上有资·本主义,有社·会主义,又有了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那么,将来出现有香港特色的什么主义,也不是什么咄咄怪事。”
无论这个笑话好不好笑,反正毕文谦自己是干笑了一声。旋即,他变得郑重,口吻沉沉。
“这么做,比纵容资·本主义制度露出吃人的嘴脸要困难得多,风险也大得多,既可能做出划时代的成绩,也更可能让直接参与其中的人落得身败名裂的结局。,都会是一种经验教训。如果真选择这么做了,那么,有总后背景色彩的保剑集团,即使仍然保持在香港的业务,但在处理香港社会问题的时候,必然要尽量淡化;而相对民间色彩更浓一些的剑华公司,或者说,将要成立的剑华公司需要打造如此的社会形象,并且在结合,甚至引导香港人民探索社会体制道路的过程中,需要以文艺界的影响作为起手,在整个社会实验里,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终于,毕文谦把杯子里剩下的水一口气喝干。
“两个不同的方向,选哪一个,就不是我能够和应该参与的事情了。我只强调一句——这两个方向,你们可以一个也不选,但如果要选,就只能选一个,并且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无论将来面对着什么,遭遇了什么,都不能瞻前顾后,首鼠两端。”
“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们如果要再彼此说点儿什么,可以慢慢说,刘姐姐,你另外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先去休息了。另外,今天这些话的录音给黎华听了之后,叫她打个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