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云生大怒,道:“刘宝富这个奸佞小人,竟敢如此混淆是非。陛下,你且在此安歇片刻,等微臣前去拿下这奸佞小人!”
沅天洛并未点头,而是反问道:“霍将军,朕到这里多久了?”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霍云生虽然不知道沅天洛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问了,他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刘宝富口中的北越奸细,只怕就是说的朕吧。朕到这里不过是一个时辰,他是如何得到消息,又是如何这么快出兵的?霍将军不觉得这件事也太奇怪了吗?”
霍云生先是一愣,然后跪了下来,说道:“陛下,微臣决不曾与北越之人勾结,望陛下明察。”
沅天洛知道他误会了她的话,说道:“朕并未怀疑是你走漏了消息,更何况,即便是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成这么多的事情。从得到消息到兵临城下,怎么也得两个时辰,照这么说来,朕没有到你蒙城的时候,这刘宝富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只不过,现在查探是谁透漏了这个消息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对方知道我们的底细。战场之上,讲究的便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对我们不利,所以这一仗,不可硬拼,只能智取。”
听了沅天洛这一番话,霍云生不禁有些冒冷汗。如今,刘宝富率兵兵临城下,历来守城的兵士都是两万,在人数上他们倒是势均力敌,可是,刚才情急之下他忽略了,在鹿城尚有乔装成百姓的四万北越精兵。这里一旦开战,鹿城的四万北越精兵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一仗,人数如此悬殊,似乎是未开始便已分胜负。
情急之下,霍云生跪倒在地,道:“微臣即刻派兵护送陛下离开,微臣会在这里守好蒙城,人在城在!”
“呵,霍将军这番话说得倒是慷慨,若真的依你所言,朕岂不是成了贪生怕死之辈?霍将军只怕是小看朕了。朕刚才说了,这一仗,不可硬拼,只可智取。为将者,除了一番豁出去的勇气,还要有奇谋巧计,唯有如此,才能在最少的兵士伤亡下获得最大的胜利。”
听到沅天洛的话,霍云生猛地一震,他出生在将军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将领,沅天洛所说的这些道理,他的确曾听祖辈说过。可这话从沅天洛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原本,他以为沅天洛不过是运气好才能做上皇帝罢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虽说他和沅天洛接触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他却感受到了她的勇气、她的智慧和她的无畏。她能成为一国之君,不是运气,而是实至名归。一时之间,他对沅天洛充满敬佩。
他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陛下,微臣愿闻其详。”
“那好,霍将军,现在天色已晚,暂且歇息吧。”说完,沅天洛转身离开,根本不给霍云生再说话的机会。
留在原地的霍云生一个头两个大,纳闷不已,现在刘宝富就率兵在城外叫嚣,可陛下竟让他回去睡觉,这是不是太随意了?可是,陛下这么说了,他又不能忤逆了陛下的旨意,只得回去睡觉。可是,**间,辗转反侧,却是怎么也没睡着。他也时时刻刻让人探听着城门处的动静,那刘宝富叫嚣了一阵儿之后,却是平静了下来。他猜不出原因,也就索性不去猜,但心里还是很纠结。第二天,**未眠的他顶着两只红眼睛出现在了沅天洛面前。
沅天洛看了看霍云生,道:“怎么,霍将军没休息好?”
霍云生点点头,又忙地摇了摇头。
沅天洛看着他矛盾的样子,笑了笑,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指着身后的一人,道:“霍将军,那刘宝富不是说要北越奸细吗?喏,这就是。”
霍云生顺着沅天洛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黑衣人,身形魁梧,看到他的脸,霍云生猛地一震,这人不是前几日来找他的那个北越首领吗?听闻在鹿城,也是此人钳制着刘宝富,刘宝富对他是言听计从。可这样至关重要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霍云生转念一想,陛下身边自然是有不少能人异士,能暗中潜入敌阵找出此人似乎也算不得难事。
的确,霍云生猜中了,昨夜沅天洛的确是让暗卫趁着夜色潜入了刘宝富的大军之中。她猜得没错,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个黑衣人是一定会跟着的。果然,暗卫在中军帐中找到了此人,然后将他迷晕带了回来。既然刘宝富在城下叫嚣着让霍云生交出北越奸细,那她就给他一个北越奸细,看看这刘宝富到底会拿这个北越奸细怎么办。
说话间,那个黑衣人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人,先是显得有些慌乱,然后很快镇定下来,目光锁定在沅天洛的身上,道:“你就是沅天洛吧?”
听到这话,沅天洛没发怒,霍云生倒是忍不住了,他冲上去,冲着黑衣人的小腹就踹了过去,怒道:“混账,竟敢对陛下如此不敬!”
霍云生到底是个从军多年的人,那力道自然是不小的。一脚下去,黑衣人就吐出一口鲜血。可即便如此,那黑衣人却仍是没有服软,看着沅天洛狞笑道:“这会儿耍威风算什么,你还不知道吧,我来之前已经禀报了我北越陛下你在这里的消息,很快,陛下便会派兵来此,到那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偌大的越彻,将归我北越所有!而你们,都会成为我们北越的刀下之鬼!哈哈哈……”
霍云生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