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和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这个人的心,从来都不在他这里。(..)最初,他作为沅族暗影,潜入皇宫,只当是为了给慕容熙诊病,在其中做些手脚。有一次误打误撞,被一个太监拉去给她诊治。那时,他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知道她是装的,却没有拆穿她。一番言谈之后,他被她吸引,更是送出了自己的宝贝鸣虫给她防身。
只是,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她将要做什么,他觉得世界一下子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他醉心于医术,至于旁的事,他从来不去想,也不需要去想。可那次在月华宫,她突然消失,真的让他慌了。此后,他开始学武,开始钻研权谋之术,开始做很多之前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保护她。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于她而言,他是挚友,是亲人,但却从未走近她心里的那个隐秘的世界。她心里的那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能进去,那个人,就是南宫逸尘。仿佛是一扇门,只有南宫逸尘掌控着打开那扇门的钥匙。其他的人,就算是在门外徘徊一生,都无缘看到那扇门后面的世界。曾经,他想要拼却一切去争取她的心,哪怕是,会伤害到一些人。只要能得到她,又有什么要紧?可旁观着云潇潇所做的事,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世间最不可强求的,便是人心。即便他强求到了,也不会是他想要的那个结果。与其如此,倒不如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幸福。只要她能够幸福,他便快乐。
此时,已经看不到沅天洛的踪迹了,百里奚和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突然就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笑意。只要知道她能够幸福,那便是他百里奚和的幸福。
隔日,东越的求亲使团到了。沅天洛在这一日的早朝之上接见了他们。
行礼之后,求亲使团的为首者赵少伟便说明了来意。
一见如此,礼部尚书张春阳抚了抚胡须,尔后对着沅天洛躬身施礼,道:“此乃求亲之事,陛下不宜在此。臣等会与之周旋,待问出了结果,微臣再具表上书,禀报陛下。”言外之意就是,现在要商量你的婚事,按照礼制,你现在不方便出现在这里,还是回避一下吧。等到商量出了结果,自然会告诉你的。
沅天洛微微点头,道:“好。”哼,这样重要的事,不亲自听着怎么行?不让她听,那她就暗中去听。所以,她虽然走了,却到了一间偏殿之中,透过一条缝隙看着金銮殿中的情形。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果然,她走之后,双方便开始了较量。
自然,是张春阳先开口,只见他优哉游哉地踱着步子,打量着东越的求亲使团,慢悠悠地说道:“你东越陛下求娶我越彻陛下,有何诚意?”
赵少伟知道这是询问聘礼的意思,当即说道:“此事我东越陛下甚是看重,命我等拟了这些条目,请过目。”说着,赵少伟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几张纸递给了张春阳。
张春阳慢腾腾地接过来,草草地看了一遍之后,道:“就这些啊……”
听到这话,赵少伟心里一惊,这还少吗?光是聘礼名目就写满了几张纸,写的字还是蝇头小楷,这些聘礼若是搬过来,只怕是十个偌大的金銮殿都装不下。就这,还嫌少吗?想虽然是如此想,这话自然是不能这么说的,赵少伟面色恭谨,道:“若是不够,自然是可以再加的。我东越地大物博,必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吝啬的。”
张春阳听了,悠悠道:“看来,你们东越的诚意不够啊。”
赵少伟听了这话,岂能不急?临行前陛下交代的清清楚楚,让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做成,不管对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要毫不犹豫地满足,斩钉截铁地答应。听到张春阳这么说,他忙说道:“不知您有何不满之处,大可以提出来,凡是我们能做的,自然都会兑现。”
“敢问贵使,若是放在你们东越的普通人家,若是男方欠女方的债尚未还清,这婚事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及吗?”
“自然是不能的。”赵少伟急切地答道。说起来这个理儿也对啊,欠的账没还清还想娶人家的姑娘,你想得倒挺美!
眼见着鱼儿上了钩,张春阳微微一笑,道:“那就是了。我越彻的前身是月彻和南越,不知贵使可曾记得,贵国的先皇在世时,曾用不怎么光明的手段夺去了南越的十个州。如贵使所言,欠的账尚未还清怎可提及婚嫁之事,所以这件事,贵使还是给出个态度比较好。”
赵少伟一听,觉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叫张春阳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这么不沾边儿的事儿都能想到一块儿去。现如今,他赵少伟是被人家挖了坑,自己欢天喜地地跳下去了啊。只是,有陛下临行前的交代,这件事似乎也不那么难办。他便应道:“自然是该还的。”
赵少伟的话一出口,张春阳也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就这么十个州就回来了?但是人家红口白牙说的,可不是儿戏。一时间,张春阳觉得得意非常,不过是半盏茶的工夫,他就为越彻拿回了十个州。这个功劳,无论是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无与伦比的啊。不过,他也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为越彻争取更多。
紧接着,张春阳问道:“若是我越彻和你东越联姻,婚后我越彻陛下居于何处?”
赵少伟不卑不亢地答道:“既是我东越出言求娶,婚后自然是要住到东越去的。”说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