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庭中养伤这几日,我心中焦急,不停地琢磨着,伊力亚这个恶魔是不是不管我了?梅疏影又怎么样了?可又着实摆脱不了兀利。
兀利这几日没事就让我陪他下下中原的棋,要不让我给她唱唱中原的小调,再或是让我教他书写中原的字,反正就是别出了他的视力范围。
“我的妙佳,这个字是这样写吗?哟,瞧我这一撇像不像个马尾巴,哈哈……”我不知道兀利是真快乐还是假快乐,他总是不避讳地说,和我在一起让他感到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回到了他初见美人心跳加快、激动不已的时刻,总是双目脉脉含情地盯着我看,嘴中念念有词,用手轻抚着我的脸。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像是喂“彘”的蛆虫在我脸上蠕动,浑身汗毛倒竖,心悸的直颤,极其不自在。
只能暗暗自我安慰,就当被猫抓呢。真怕他对我进一步动作,时不时抚着手臂上的伤蹙起眉头,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的伤快点好起来。”这个时候,兀利依然会抚着我的脸,一脸的慈爱地说道,“我心疼的紧。”无奈,只好不在装伤痛,否则‘蛆虫’在我脸上蠕动之感会折腾到再吐。
对于可汗这个看上去痴情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酸样儿,我思忖过,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纵然你位高于天下无人可及,也会有人生初见的少年懵懂心动,也会在无意转身之时,遇到生命中花开的最灿烂的一朵。只因她是第一个拨动你心弦奏出世间最动听乐符的人,才让人痴痴不忘至今,乃至有一日偶然遇到一位和记忆深处有一点相似之处的人,就会怦然心动,陡然回到人生初逢的美好一刻。
我猜测他记忆中深藏的那人就是梅疏影,这般对待我,可能真的我和年轻时的梅疏影有着那么一星半点的相似之处吧!
只是,兀利这样对我这样一个婢女,无疑增加了王宫中其她女人们对我的憎恨,有兀利每天的呵护,她们顶多暗地里冷嘲热讽一番,当着兀利的面对我大肆赞扬奉承的话,无非是讨兀利欢心。
不过,我是“不祥之人”的说法不旦没减是愈发的强烈起来,原因是可汗饲养了三年的“彘”,生命是那般的顽强。
只被我喂了一日,便间接着断送了她的命,真可谓不祥至极,谁沾惹了我就会有霉事发生。我还听到,为了我不再祸害别人,可汗这“天之子”方能镇压的住我,所以可汗无奈之下才把我收了房,众人对我忌恨的同时,是避而远之。
除了每日临时“服侍”我的诺敏,还真有一人想方设法的接近我,狄伦。却碍于兀利的淫威,只能偷偷摸摸地招惹我一下,我装聋作哑不理他。
虽然大家私下议论之声时不时传入耳中,我却对任何说词,都保持了嗤之以鼻,在柔然流言蜚语于我来说从被捉初始就相随,我清者自清无须向这些蛮人证明什么。
我想这些人中,最气恼的要当属孟和少可敦了,从她的婢女阿沐对我态度就能知道她主子是多么嫉恨我,“不祥之人,你封为少可敦又如何,也抹不掉是悲贱中原贱奴的身份,哪能和我们主子高贵的出身相比,平日里少到我们毡房附近来,不要把不详带给我们。”
诺敏在旁也会符合,挑拨着说道:“就怕有可汗护着,整个王宫她都可以随处遛达,你又能乃何她。”
“她敢!看我们少可敦不撕烂她的脸,打断她的腿,把她喂狼,贱婢!”阿沐说完狠瞪我一眼就要走。
“等等!”我厉声叫住她,近前一步,盯着她的脸,一脸的厉色,缓声说道:“我这个贱婢现在贵为可汗的妙佳少可敦!见了我你本该行礼,恭敬地尊称我一声少可敦,而你呢?未见礼还出言辱骂,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按王庭宫令你不尊少可敦为先,又辱骂少可敦为二,该鞭打四十才是。”
阿沐惊讶地瞪着我,显然没料到,平日里被她们这些人,任意言语上说三道四从不反驳的我,也会出言斥责她。
“我可是孟和少可敦的婢女,你也敢?”她不惧。
我微哂,“孟和少可敦的婢女?我还真不屑也不喜跟你这种人动手,还是禀了可汗给我作主吧,看可汗是不是也由着你这样做,你也曾言孟和少可敦出身高贵,也端得是知书懂礼,她的婢女怎会这般的无礼呢?真是坏了她的名声,这般无礼的奴婢怎么配侍奉呢?依我看,还是丢到燕然山去为妙,免得带坏其她宫婢。”
阿沐气鼓鼓脸上露出惧意。
“嗯?不服?那我这就去禀了可汗?宫中行刑的人手痒着呢,燕然山上的狼也饿着呢?”我加重语气说道,趁势要走。
阿沐脸上虽不情愿,还是急步到了我面前,“少可敦饶命……”她说着,右手抚在胸前向我躬身施礼,“……奴婢错了,妙佳少可敦大人大量不要和婢子计较,莫要禀了可汗,奴婢求您,再也……不敢了!”
我冷哼一声,借机瞟了一眼一旁看热闹的诺敏,颇敲山震虎地说道:“我奉劝一句,不要动不动就贱婢贱婢的叫?塾不知,你又是什么?”我冷笑,“要明白,你再强势无非是仰仗你家主子的身份仗势欺人罢了,进一步说,就算有朝一日你家主子贵为柔然大可敦,你仰仗着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掌事宫婢,凭你的姿色,昔日未能爬上可汗的龙床,现下……怕是更难,再如何也脱不了奴籍,你说,我们谁是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