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筱用石头砸着铁链的声音突然顿了顿,红练往这边看了一眼,继续的道,“可是关键还有楚木若……这次像是提前知道了楚博远的打算,前两日已经到了军营中,看这样子,是不打算让楚博远真的对北宫雉离动手,”她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夏筱筱所在的方向,“应该是对北宫雉离动了真情。”
“啊……”
那边,夏筱筱刚欲重新砸到铁链上的石头不知怎么就砸到了自己的脚上,她捂着脚在地上疼得哭了起来,红练还想再继续说什么,就见身旁的男人已经拧了眉站了起来,朝夏筱筱走了过去。
“喂,野雀儿。”慕容倾涟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正捂着跛了的那只脚痛哭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的夏筱筱,嗓音像是有基恩幸灾乐祸,但又听不出多愉悦的低沉,“本楼主把你送到北宫雉离身边,你去将他从那个楚公主手中抢回来如何?”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她抽了两口气,可脚上的痛一下子就像蔓延了全身,哪哪都是疼的。
“你看你,”他看着她两肩不断的轻耸着,低低的笑,“将自己弄成这般狼狈的样子,是想惹得谁的同情呢?”
到底是为了北宫煜,还是为了北宫雉离?
夏筱筱却懒得再搭理他了,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鼻涕,仰头看他,“那你呢?这样四处树敌,将自己置于那睥睨万人的姿态,不会觉得太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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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九村,南溟国离岳华最边境处的一处村子,若再从此处往南下走个十几公里,便正到达这已经持续了大半月的战事之地,南溟军队驻扎的地方。
夏筱筱是在凌晨时分天刚明的时候在村门口醒过来的。
当思绪回复清明,然后了然了四下无人的环境和已经从双手上消失了的铁链,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被慕容倾涟给扔了。
她本该是高兴的,她终于能摆脱那只绿孔雀了,经过了大半月,她怎么跑都没用,现在那厮居然故意放了她?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现在她只要往回走,不,甚至都不用往回走,她只需要找到一个岳华军队的必经之路,要不了多久北宫煜的人自然就会遇到。
然而她才刚从地上爬起来,就悲催的发现,她找不到路。
因是凌晨天尚未明,村子外冷清得没有一个人影,面前正是村名的牌匾高高的挂着,往后连着分岔了好几条路,她根本分不清到底该往那边走。
思索在三,还是打算先进村子中问清楚了再出发,可别到时候走错了路,往那不远处硝烟不停的地方去了才好。
于是走着走着,还不忘怒骂着慕容倾涟那厮,先前她还以为是北宫雉离与他有着什么交易,将她带到北宫雉离面前,可是眼前都已经快到北宫雉离的地盘上了,他又突然将她一个人丢下,这是几个意思,夏筱筱就真的摸不着头脑了。
是个偏僻的村子,先时以为是天太早村子外才没人,可是直到进了村子后夏筱筱才发现,不是没人,而是没人往村外走,甚至当第一眼看到村子里情形的视乎,夏筱筱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三月末春中,气候回暖,但在凌晨时分依旧有着寒意,只见村庄中沿着的两道边上,几乎是每隔几步便能看到那些露宿在街头的人,有身披大袄的,也有身上只有残留的几块破布遮体的,有尚在襁褓婴儿的哭啼声,有孩童的吵闹声,有老人疼痛的哀嚎声,一声声都来自那些受着苦难的人,甚至在刚入村的好几块地方,都是被烧损砸坏的店铺和人家户,那些遗留下的残垣延绵到街道的另一头,活是一副人间地狱生灵涂炭的模样。
便是一直知道如今几国之间战火延绵不断,也一直都知道受苦的都是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可是没有真正看到过,夏筱筱也想象不出来会是眼前这番景象。
甚至连着好几处,她已经看到了不止一两具干瘦如柴的尸体,足足饿死的。
夏筱筱现在身上虽依旧穿着她那身青色麻布衣,一身男子装束,因同慕容倾涟这一路走来不用刻意掩饰便是一身破旧,但相比起那些露宿在街头的人们来说,无疑已经算得上是光鲜的,以致在夏筱筱从哪些人面前走过之时,便立即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个个如饥似渴的,像是下一瞬就欲扑上前来将她给吃个干净,夏筱筱只觉得背脊一凉,立即就加快了步子,往村庄内部走去,庆幸的是,方才那幕景象,像是也不过就村子外部的模样,再往里走,虽然道路两边依旧有不少衣不蔽体的人在不断的哀嚎着,但明显要正常的许多。
可是,一个村子怎么会有这样明显两极的区别?
但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该想的,她现在最主要的是寻人问到往岳华的路该怎么走,如今这片地都是南溟国的管辖范围,楚博远之下,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因战事如此,还是这个地方一向如此,况且,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她当初出宫时大部分的银子都是在那几个跟着她的侍卫身上,被慕容倾涟逮到的时候身上虽有点,但一路上也花得差不多了,此时根本就是身无分文,她若是不早一点遇到北宫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