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其他人都还好吗?”
“凯班解散了。小李的状况依旧很糟糕,恐怕不可能继续成为一个忍者了。凯老师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精神不太稳定,留守木叶。宁次回到了家族中,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卫。天天现在跟着夕日红班侦察小队一起行动,上前线了。阿斯玛留守,猪鹿蝶小队也暂时解散,各自跟着家中长辈一起行动。”
“你呢?”佐助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雏田,问道,“你还好吗?”
雏田耸了耸肩,说:“你能醒过来,对我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然后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鸣人。
一时间沉默像是弥漫的大雾般扩散开来。
“雏田大人!”宁次敲了敲病房的门,声音中有些焦急,打破了病房中的沉默。
雏田迅速整理了一下神色,扬声说道:“进来。”
宁次推开门,一个白眼忍者快步走向雏田单膝跪下后语气焦急地禀报说:“日足大人说要上战场!守卫们想要拦住他,可日足大人以死相逼!”
雏田“唰”地一下站起了身。
她的父亲,这是想要死在战场上啊!
“我们回去!”雏田沉声说道。
佐助轻轻地握了一下雏田的手——雏田的手一片冰凉,指尖甚至在微不可查地颤抖。
雏田向着佐助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了。
病房的门被关上,静默再次充满了这个房间。
走廊中的嘈杂已经平息下来,屋外偶尔会传来医护人员的脚步声。第一批退下来的伤员应该已经归位进行治疗了。
佐助躺下,微合上眼。
他想要继续去思考如今的局势,大脑却针扎似的疼痛起来。他只好放空自己的头脑,任思想像蒲公英般随风自由飘荡。
宇智波鼬的脸不可抑止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佐助一下子睁开了眼,眼前却好像依旧能看到宇智波鼬的眼睛。
嘲讽、愚弄、高高在上……
可是!
佐助拉起被子,烦躁地盖住了头。
宇智波鼬并不想杀他!
佐助不会看错,那双力量强横的眼睛中,并没有真正的杀意!
某种猜想已经得到了确切的证据,只需要佐助像以前一样将线索全部串起,推敲各种可能的情况并得出最接近真相的那种,就可以进行之后的布局了。
可是佐助突然间有点不敢去想。
他以“自己头疼不能想多”为理由安慰自己,打住了这个想法。
思绪又飘到了鸣人身上。
鸣人那家伙……那么强悍、狡猾,好像什么都能办到,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死掉了吧……可是阿九不在鸣人身边,鸣人无法尾兽化,再加上雾忍和木叶的算计……
佐助觉得头更疼了,心中像是塞住了什么东西一样,沉重又压抑。
他无法想象没有漩涡鸣人存在的未来,他甚至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佐助眼神空洞地盯着房间中的某一点,半晌,再次合上眼帘。
宇智波鼬在月读空间中无数次地折磨他,但这并不是他重返木叶的目的。在月读将近结束的时候,宇智波鼬给佐助留下了一句话。
“转告漩涡鸣人,某人让我传话说,‘支点’的能量供应转化装置已完成。”
“支点”是什么?某人又是谁?鸣人什么时候和宇智波鼬扯上了关系?佐助心中浮现出了许多疑问,却没有丁点怀疑。
宇智波鼬当时的眼神很是嘲讽,好像在说“你信任了根本不值得信任的人”。可宇智波鼬不明白,佐助怀疑谁也不会怀疑鸣人的——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信任不再怀疑,而是潜意识里,佐助对鸣人根本就没有怀疑的念头。
宇智波鼬想要让佐助陷入仇恨当中,佐助偏不——佐助要好好活着,重振宇智波家族,最好顺便再报个仇。宇智波鼬想要让佐助远离真相,佐助却一点点追寻到了真相的痕迹。宇智波鼬想要让佐助怀疑鸣人,佐助却完全没有这个念头。佐助想的是,反正他也没有告诉鸣人在霜之国任务时遇到了一个立场不明的拥有写轮眼的人,那么鸣人瞒着他干些事情也算是扯平了。再说他并不是不想告诉鸣人,而是这件事牵扯太多,他还没仔细想清楚——鸣人不告诉他,也一定有理由。
快点滚回来告诉我宇智波鼬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吧……鸣人。佐助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谁?!”
佐助突然低喝一声。
病房的房门被推开,潜进来一个人。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面貌平凡的少年,神色间还有些紧张。
“宇智波先生,请您不要喊,我并没有恶意。”
“你是谁?”佐助撑起了身子,神色警惕地问道。他现在虽然精神仍有些疲惫,但战斗力已经恢复了六成,足以逃出病房。
“我、我是露卡。”少年一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有什么目的?”
“我、我……我只是来送点东西给宇智波先生的。”露卡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卷轴,谨慎地放到了地上,然后退开一段距离。
佐助瞥了一眼地上的卷轴,却没有想要去拿的动作。
“谁给我的东西?”
“宇智波先生,我并没有恶意,起码先看看这份卷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