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孟奇光可能疯了。
但我清楚知道他是祝臣舟最相信的心腹,是他最忠诚的走狗,他绝对不会可怜我帮助我去算计违背祝臣舟,就算有这个心思,但祝臣舟当众殴打那名年长司机就是在杀鸡儆猴,绝了所有会被我迷惑的下属后路,使他们不敢背叛。
我非常不可思议看着他那只伸在半空中对我做邀请的右手,大堂内人来人往,他似乎并不担心会有人认出我们彼此身份,从而招致猜忌怀疑,我自己还好,我的半张脸都被藏匿在围巾之下非常严实,而他则只佩戴了一副墨镜。
自从陈靖深在人前公布我身份后,我不管到哪里都会习惯性系着围巾或者沿帽遮住上下两部分脸,并非我担心自己做了什么不光彩事影响到陈靖深名誉,这点自律性我总还是能够克制,而是我本身惧怕所谓的目光和审判,我认为陈太太的身份带给了我许多恐惧和惊慌,它像是一面放大镜,把我最细枝末节的毛囊都放大千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怕它存在丝毫瑕疵或者颗粒,都会被拿来作为引子粘污陈靖深。
我四下扫视一圈后,朝孟奇光使了一个眼色,他心领神会跟随我脚步走到一处角落的休息区,这边是一个凹形区域,敲背对着门口和摄像方向,我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那里对孟奇光说,“你确定自己没有说错,祝臣舟安排你送我回公寓吗?他千辛万苦不计后果将我掳来,藏在他别墅十几天,陈靖深并没有大乱任何节奏,也不曾付出什么,他就这么简单送我回去,他是闲得难受吗。”
孟奇光身材高大,他站在我对面几乎将我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灯光投掷的阴影下,他笑着说,“沈秀应该不是看事物非常肤浅的女人,所以自然能想到我们祝总的目的早已在无形之中达到,他做事喜欢迂回曲折,为了防备被别人中途猜到从而破坏计划,虽然我并不了解祝总心思,不过他冒这么大风险绝不会是平白无故。他吩咐我转告沈秀,倘若回去后发现陈局那边呆不下去,您可以随时回头找他,拒先生从无先例接受一个女人的二次投靠,但他毕竟对您有极大兴趣,愿意为沈秀破这个例。”
我听完这话脸色控制不住的一沉,孟奇光和祝臣舟非常相似之处在于眼神透着精明算计,并且非常犀利多疑,而且笑里****,他们极少在人前发怒,可笑容却总饱含深意令人毛骨悚然,我看着他非常戒备说,“你们在密谋什么。”
孟奇光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他们之间陈年旧事,我作为下属不好插言。沈秀也无需多问,冤有头债有主,以我旁观者所看到的,祝总应该不至于算到您头上,所以最好在他面前,您尽量不必时刻彰显自己是陈局夫人的身份,这是一柄双刃剑,看似有利,实际存在更大弊端,陈局的仇人可是遍布五湖四海。”
孟奇光说完这番话后,并没有在和我纠缠下去,大约也怕被我套出什么,我央求那名年长司机助我逃跑是一步棋也是一步臭棋,在祝臣舟再一次发现我的价值,不管他和陈靖深谁赢谁输,最后我都不至于被彻底覆灭,保持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兴趣和好奇,是女人长盛久存的法宝。
而臭在我让祝臣舟以及他所有下属都有所戒备和忌惮,绝不会在我身上有丝毫疏忽与纰漏。
我跟着孟奇光走出酒楼,他为我打开后车厢车门,护着我坐进去后,反手将门关住,他绕到车前拉开驾驶的门,正弯腰进入,我越过他身侧看到了从酒楼内信步走出的祝臣舟,他的西装搭在腕间,只穿着衬衣,路灯洒下朦胧模糊的橘色灯光,使他周身布满温暖,他朝这边仅仅看了一眼,便站在原地拨打电话,大约五分钟左右,身后走出来一名女孩,正是刚才被他拥入怀中不曾反抗的闵秀,她全身都以厚重服装进行了包裹隐藏,低着头快步走到祝臣舟身边,他将她再次拥进怀中,并用一只手撑在她头顶遮挡西北方向侵袭的寒风,两个人一起融入夜色之内,直至背影被吞没。
我将目光缓慢从后视镜内收回,孟奇光看到我不再关注,便发动汽车驶向深夜车流稀疏的十字街口。
到达小区后,我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等待孟奇光将车朝里面驶得更深入些,也能让我少走一段路程,车停在公寓门口,他按下车门锁,我一边解着胸口安全带一边对他说,“你送我回来,祝臣舟有提前通知陈靖深吗。”
孟奇光说,“今晚是祝总心血来潮,没有通知陈局,当然就算早有安排他也不会通知,沈秀大约也很希望给陈局一个惊喜。”
他笑意晕染了两枚眼角,按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想揍他。
“你们祝总肾脏很好。年轻挥霍无度,作为他最心腹的走狗,你也应该规劝两句,相信他会听。模特演员怎么玩儿都不过分,大部分不过都是戴着面具的婊/子而已。惹出了麻烦他的身份足够压制,可官商这方面的女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走下来为我打开车门,护着我头顶等我走出去站稳,他把车门关好,站在我旁边,“沈秀不用担心祝总。”他说完暗示性的抬起头眯眼看了看我和陈靖深所住的楼层,语气内颇有深意说,“等待沈秀的,恐怕不是一件轻易能熬过去的事。”
孟奇光进入车内将车原路返回,我看着那闪烁的车灯消失在夜幕之中,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我被困在别墅十几天,一多半时间都与世隔绝,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