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亦正想得愣神,爱墨已经在她耳边叫道:“公子,是那个公子?”见谢安亦投来疑惑的眼神,爱墨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姑娘,你之前捡到一个香囊,正是那个公子的。”
此人正是萧啸寒。
“哦。”谢安亦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周围的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原来悟远与萧啸寒这盘棋已经下了两个时辰了,常来静安寺的香客都知道悟远棋艺登峰造极,渭城周围三百里可谓是无对手。而此人最初表现平平,虽未手忙脚乱却也勉强可以招架。可现在看来,那些似不经意间落的子其实都深藏玄机,转眼间棋风大变,攻杀凌厉起来。
“公子,你觉得谁会赢?”
“不知。”谢安亦斩钉截铁的说。
“为何?那黑子分明越来越多,白子快无招架之力了。”爱墨虽不懂,却也看得出棋盘上黑子要比白子多。
其实谢安亦也不知为什么笃定萧啸寒会赢,她只是直觉的觉得他不会输。
谢安亦还未开口,旁边便开始嘈杂起来。突然一个充满中气的声音喝道:“王三,你什么意思!我妹妹病重,你却放她独自一人在家。说是来静安寺替她祈福,却在这里看下棋。”
说话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络腮胡子,庄稼人打扮。但看他步态,听他声音,应该是个练家子。
名叫王三的确是一个瘦弱书生打扮的人,他头戴方巾,身穿粗布长袍,脚着一双棉布鞋,并未背竹排。
王三听了那彪形大汉的话,眼神闪躲了一下,愧疚道:“我……我刚刚正要回去,看见有人下棋,想看两眼再走,谁知竟忘了时辰。”
彪形大汉不以为然,好似丝毫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破口大骂起来:“贼滑头!我可不是我那傻妹妹,会轻信的你的鬼话!就连文人也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妹妹嫁给你,还真不如嫁给一头猪。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么多年连个举人都考不上!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把妹妹嫁给你,你一无是处,她不得不卖绣活糊口,年纪轻轻眼睛就熬得不行了!同村的刘四已经中了解元,你还狗屁都不是!你娘也是替你臊得慌,被你活活气死的!……”
王三听着大汉的嘲骂,只是低着头,并无还口,仿佛早已习惯一般。到最后大汉提到他娘是被他气死的时候,他的头更低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抬起头来。眼眶湿润,欲言又止。
周围的人又渐渐议论起来,原来那彪形大汉名叫牛大壮,祖上三辈起都是农民,十几岁时父母双亡,牛大壮只得一个人拉扯妹妹秀娘。后来他不知怎么搭上关系,去了渭城一家镖局做了镖师,学了点拳脚功夫,也赚了点银子。有了银子后,,生活也变得好了,他便将妹妹嫁给村里当时唯一的秀才王三。
开始时,二人也成就了一番佳话。可好景不长,那王三考上秀才后却再没进展,秀娘便从娘家拿东西来接济王家。可后来牛大壮不知为何丢了差事,整日在家中喝酒,原来存的银子也因为好赌败光了。
两家从此关系紧张,秀娘不好回娘家要银子,便只好拿绣品去镇上卖。牛大壮却希望那王三能够考上举人,他便可借势再威风一回。这便有了以上一幕。
牛大壮对王三的举动很是不满,言语更加粗暴,甚至抬起手来要打人。
“你要做什么?”爱墨突然大喝一声,牛大壮楞了下来。借着这个功夫,爱墨一步跨上前,半个身子挡住了王三。仰着头,道:“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你真是欺人太甚!”
事发突然,谢安亦想要阻止爱墨,却没来得及。她只好也走过去,站在爱墨旁边。
牛大壮显然没想到会有两个年轻公子搅他的事,其实他开始也只是想吓吓王三,并不敢真动手。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若是就此打住,以后便再无面子。
想到此,牛大壮刚放下的手又再次抬了起来,只听他大叫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
谢安亦眼看着那粗手就要落在抓过爱墨的胳膊往人群中用力一甩,那一巴掌便扑了个空。
众人见此都怕惹麻烦上身,恨不得从没出现才好,哪有敢说一句话的。而下棋的二人,此刻激战正酣,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牛大壮刚刚一巴掌落空,恼羞成怒,见谢安亦一人孤立无援,便生出歹意,挥出一拳朝谢安亦胸口打去。
这一拳他用了十足的功力,速度极快,谢安亦吓得闭上闭紧了双眼,双腿发沉,无法动弹。
可等了半天,胸口却没有料想的疼痛,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见那牛大壮倒在三尺外的地上,哼都哼不出一声。而她身前却站了一人,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
那人一袭白衣,一双丹凤眼带着笑意,见谢安亦没事,便回到是桌前落下一子。同时,悟远盯着棋盘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罢了,罢了,今日只能到此,贫僧明日再来寻施主。”悟远看了眼谢安亦,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姑……公子,你没事吧?”缓过神来的爱墨冲到谢安亦身边,紧张地问道。
谢安亦摇摇头,又想了想,才走到萧啸寒身前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刚才出手相助。”
萧啸寒没说话,只是盯着谢安亦看。看得谢安亦心里直发毛,在她就要破功甩脸走人的时候,萧啸寒终于开口了:“公子要如何谢我?”
“啊?”谢安亦愣住了,显然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