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身体健康,却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而她一个拖着病体,苟延残喘,指不定哪天小命就交待出去的人,不知道多么渴望能有个健康的身体。
她抱着谷立夏冰冷彻骨的身体,压抑又挫败。
医院里,谷立夏几经挣扎,还是被抢救过来。
木棉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
等谷立夏缓过劲来,深深盯着她的眼睛,开口竟是:“你喜欢沈时,我知道。可正因为喜欢,所以你不想拖累他,对么?你用那么拙劣的方式,将他推得远远的,有问过那是他想要的吗?既然不想跟他在一起,还是离她远点儿吧。”
木棉迟疑了一下,柔声回他:“真正喜欢一个人,你会真心希望他快乐。看到他幸福,才是最大的欣慰。”
谷立夏有气无力道:“沈时让你受委屈了?”
木棉摇头:“没有,他一直是我的骄傲。他很绅士,很棒,即使再恨我姐,对我也存着善意。”
谷立夏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良久才费力地吐出:“跟你相比,我很惭愧。”
木棉笑道:“好好活着,这世上有无数人想活下去,却败在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上。”
谷立夏闭上了眼睛,心里难受。
“你还能活多久?”他依然闭着眼睛。
“我这个病,基本没人撑过三十岁。”木棉语气并无波澜。
谷立夏费力地说:“如果可以,我愿意把余下的生命都兑换给你。”
木棉听了他的话,怒气又上升起来:“立夏,别拿生命当游戏。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不要再犯傻。以后想死的时候,试着想想我,试着想想那些身患绝症的人,你是多么幸运。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健康的活下去。我多想大声告诉沈时,我喜欢他,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
她说不下去了。
谷立夏:“舅舅知道你的病?”
“……嗯。”木棉迟疑着应了声。
谷立夏又问:“他怎么说?”
木棉坦然自若:“当然不接受我,也不希望沈时知道我的病。我能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
谷立夏悲凉的笑了笑。
……
自从割腕后,他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素质越来越差。
在沈时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暂时休学回国休养。
终日昏昏沉沉,不知黑天白夜的过着。
有过希望,有过惊喜,有过难过,也尝过无数次期待幻灭的滋味。
……
眨眼间,谷小满即将步入大学。
他也越来越越不安,兄妹俩注定越走越远。
……
和云烟那个晚上,他喝多了,意识完全是混乱的,视觉呈现了万花筒般的炫丽。
那种感觉好像身处云端,飘飘浮浮。
他眨眨眼。
眼前谷小满的笑脸,让他呼吸窒了一下。
怎么可能?
谷小满何时对他笑得如此灿烂了?
他无意识地张嘴闭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像在梦里,又太真实。
他很困,很想睡觉。
云烟不得不顺从他,带他去睡觉了。
在酒店,开了个标间,云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到床上。
她却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人生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