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则消息,韩凌不可能不惊讶,宫中守卫何等森严,就凭焦婉婷一个女人如何能逃得出去?除非有人为她打掩护,可以给她充足的时间装扮易容,然后来个李代桃彊,兴许还有可能,不过宫中人员出入检查严格,即使她换了容,也需要有个方便出宫的合适身份,谁又能给她这个身份和机会?
“那是什么人劫走了她,又是谁在宫中施的这场火?”韩凌不禁狐疑的问,“而且凭着焦婉婷那个女人所犯下的罪,卢靖妃与杜康妃没有在当时处决了她,还让她在掖幽庭内留了一晚?”
韩凌想得到的问题,徐舒玄同样也想得到。
“当时是杜康妃求了情,说是待皇上醒后,听凭圣意再对香妃进行论处。”徐舒玄答道。
韩凌不禁唏嘘:“杜康妃竟会在这个时候犯这种糊涂,她难道没有想过,她为香妃求了情会让皇上对她也产生怀疑吗?”
“也许这个女人手中有杜康妃的什么把柄……”徐舒玄轻声接了一句,看着韩凌讶异怔忡的表情,又微微一笑,“不过,杜康妃这个人为人倒是十分仁慈的,她从不与其他妃嫔交恶,再说了,有方皇后的例子在前,卢靖妃与杜康妃也确实不敢擅作主张将香妃处死!”
是了,景熙二十一年的宫女弑君之案,方皇后借此机会矫诏凌迟处死了皇上最宠爱的曹端妃,五年之后坤宁宫失火,皇上竟命宫女太监们不施以营救以致方皇后被活活烧死。
如果皇上对香妃还有情,她们擅自处死了香妃必会遭到皇上的厌弃,说不定还会步方皇后的后尘。
不过香妃的这一逃,事情的性质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杜康妃不但会遭人话柄甚至极有可能被怀疑有同党之嫌。
“阿凌,我猜不出一年,大眳就会改年号了,而蒋家的案子也将会大白于天下!”徐舒玄忽地说道。
蒋家之案!是啊!和母亲一样,舒玄也一直在等待着机会为蒋家翻案,如今证据已足,就等着辅佐新皇登基了!可那个未来的新君又真的值得他们信任吗?
韩凌不免担忧的问:“舒玄,还是选择了景王吗?或是……丰臣泷一?”
徐舒玄便抬起了眼眸,烛光照进他的眼中,有些幽深谲艳,却是光华流转,潋滟不可方物。
他笑了笑道:“其实信谁都不如信自己,不管谁继位,这个案子都可以翻!我们就先坐看时局的变化好了!”
韩凌有些错愕,脑海里还在细细的思索着他这句话,却不料身子陡然一凌空,竟是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后,将她横抱了起来。
“该睡觉了,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说着,韩凌整个人就已被他扔到了床里侧,一床厚厚的被子向她盖了下来。
外间传来巧儿低笑的声音,韩凌不禁脸色微红,就这么睁大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望着他,不知道是否因为这被褥实在太沉太厚,韩凌只觉全身发热,连耳后跟都烧起来了。
那滢润白嫩的肌肤就这样在徐舒玄眼中逐渐变得粉致而剔透,徐舒玄微微一笑,便褪下外衣,钻进被窝,将她紧搂了起来。
“阿凌……”温热的气息吹进韩凌的耳洞,韩凌感觉到似有发丝从颈上拂过般的微痒,但徐舒玄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也不动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紧绷着身体的隐忍,便轻声问道:“怎么了?”
徐舒玄再将她的身体抱得更紧了一些,也就这么紧了一会儿,似乎又怕她难受,才又轻轻的放开。
“没什么,就是只想抱着你。”他说完,似乎怕自己忍不住,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去睡了。
韩凌只觉心里好笑,明明很想要,为何又要忍着呢?
于是,她也翻了个身,竟是从床的里侧直接跃过他的身体翻到了外侧,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睛都是极美的,沉静时幽深绝澈如碧潭般能照出彼此的内心,笑起来时又如同万千星辰光影闪烁。
韩凌用手勾勒着他的眉眼与鼻梁,微微笑了一笑,便将唇瓣印了上去,那纤细温暖如同丝滑般的长腿也压在了他的腰间。
“你在顾及什么呢?我现在不已经是你妻子了吗?”她轻声说道,小舌顽皮的勾勒着他氤氲的唇瓣。
徐舒玄哪里惊得起她这样撩、拨,双手伸到了她馥蜜温暖的腰间,又渐渐摸索到了她的柔软处,就这样忘我的和她交、颈缠绵起来。
本来是很温馨的夜晚,可是韩凌却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她穿着一身白袍,手握着长枪,坐在一匹踏雪白马上,却一个人在茫茫雪山中慌不择路的策马奔跑着,她明明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听到了士兵们的呐喊,甚至她还听到了四舅舅的声音,他在喊着宁死不降,他在号令着士兵们往前冲,可是她为什么就找不到人呢?
就像是有浓浓的迷雾拦住了她的去路,天空乌云密布,突然就下起雨来了,她还在寻着那声音奔跑着,越过了一丈宽的悬涯,终于站在了另一峰的峭壁旁,然后,她垂目下瞰,竟然看到那山谷中硝烟未尽,尸横遍野,而一身玄色铠甲的男子就站在那些堆成山的尸体前面,他的周围站满了如同鬼魅一般的红衣人,那些人就如猛兽一般的向他冲了过去,不多时,一颗头颅就在一把亮堂堂的大刀下落了下来。
她大喊着想要冲过去救他,可是她竟然无法动弹,而山谷中却传来了一人阴鸷又得意的大笑声,她看不清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