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傅明瑾便收回目光,低头握住江絮的手,一边把玩着,一边听江絮的回答。
只听江絮无比客气地说道:“不劳烦王爷了。一会儿我让下人回家送信,让他们来接我就是了。”
“一会儿天就黑了。”裴凤陨说罢,上前一步,把江絮腿上的被子掀开,不顾江絮的惊愕,抖开臂弯里挂着的大氅,就将她兜头一裹,随即打横抱起:“走吧。”
江絮惊得都破了音,尖叫一声道:“放我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他疯了吗?
还是她疯了?
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肩膀上,鼻尖满是他独特的气息,江絮只觉如同被人活生生灌了一碗苍蝇:“放开我!放我下来!”
他凭什么抱她?她允许他碰她了吗?
傅明瑾此时一双眼睛睁得铜铃似的,老天爷,这个燕王是假冒的吧?
直到江絮几乎破音的尖叫,才将她唤回神来,连忙起身道:“王爷,我家絮絮可以自己走的!”
“‘你家’?”裴凤陨转过身来,微微眯起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的视线看向傅明瑾。
傅明瑾不明白他用力咬了“你家”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见江絮不停挣扎,因想到江絮胸腹上的伤口,又心疼又担忧,飞快说道:“江家的马车提前回去了,絮絮要坐我的马车回家,我会好好把她送回去的,就不劳烦王爷了。”
谁知,裴凤陨听罢,却是抱着江絮转身就走。
江家的马车提前回去了?裴凤陨的眸子沉了沉,胆敢如此怠慢他的絮儿,等他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再把絮儿迎娶回府,便是江家的死期!
“等一下!”傅明瑾叫他不住,急得连忙追上去,“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爷放下我家絮絮!”
男女授受不亲?裴凤陨微微低头,看着在他臂弯里面带红晕江絮,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他抱的是他的王妃,又有什么不可?
江絮脸上的红晕,都是气出来的,哪里想到,被裴凤陨当成了羞涩?
见裴凤陨脚下不停,江絮气得叫道:“还请王爷放我下来!”
裴凤陨不听,拨开房门便往外走。
跟在后头的傅明瑾,也不由一阵气恼,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王爷,小心碰到我家絮絮的伤口!”无奈,傅明瑾打也打不过他,权势又比不过他,只得忍着气提醒道。
絮絮不停挣扎,不知痛成什么样了?这个燕王,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吗?
听了傅明瑾的提醒,裴凤陨才低头看去。果见江絮在他臂弯里不停挣扎,额头上浮出一层薄薄的汗,不知是累的还是痛的。顿了一下,更加用力抱紧她,大步往山下走去。
梅香和秋眠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只见裴凤陨抱着江絮往外走,而傅明瑾则一路跑着在后面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傅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梅香紧跟着傅明瑾的步伐,听到前面传来江絮挣扎的声音,一脸担忧地问道。
傅明瑾一脸气恼:“他疯了!”
“小姐!”秋眠连忙捂住她的嘴,“那是燕王殿下,您怎么能这样说?”
傅明瑾恨恨地甩开她的手:“我说错了吗?”
“小姐,您快别挣扎了,一会儿伤口又挣裂了。”梅香却是除了傅明瑾之外,第二担心江絮的人。她是个小丫鬟,凡事以主子为先,再没什么错儿的了。因此也不怕什么,越过傅明瑾跑到裴凤陨的身后。
这一会儿的工夫,裴凤陨已经抱着江絮出了清寿庵,开始往山下走。挣了一路,江絮便痛了一路。见怎样也打动不了裴凤陨,没法让他松手,心下越来越冷。
她何尝认错人了?
这就是他。霸道得若称第二,全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她就是挣一路,他也不会放开她的。
见怀里的人渐渐不再挣扎,而是安静柔顺地垂下头,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裴凤陨的嘴角微微弯起。他就知道,她最会审时度势的了。
下山的路并不比上山时更好走。裴凤陨怀里抱着一具柔软温热的身躯,更是舍不得走得快一分。
他曾经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他面前。重生后,满心想的便是,一定不能重蹈覆辙。而这时,鼻尖嗅到丝丝幽香,告诉他这都是真的。他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他又把她抱在怀里。她,还活着,他,还能再次拥有她。
在他身后,傅明瑾和梅香见江絮不再挣扎了,终于是松了口气。然而,看向裴凤陨的眼神,却又多了两分气恼。
一行人来到山下,傅家的马车就停在山脚下,裴凤陨抱着江絮来到马车前,将她轻轻放了进去:“你别怕,我这就送你回家。”
他知道江府的人都是什么德性。而今日清寿庵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掩盖不住,她回去后一定不好过。因此,决定亲自送她回去。
“不劳烦王爷。”江絮冷冷地道。
裴凤陨看着她蜷首敛眸,在车厢中慢慢坐起,几丝未退的霞光照进车厢打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妩媚姣好,心中一软,温声说道:“不劳烦。”
他只以为她害羞,哪怕江絮将他的大氅叠起递回来,也只是说道:“风大,你盖着吧。”说完,便放下车帘,走到旁边,翻身上马。
车厢里,被车帘挡住视线的江絮,脸上的平静龟裂,露出愤怒的表情。低头看着裴凤陨的大氅,立刻丢到一边。
叠得整整齐齐的大氅,被她一丢,便有些凌乱了。黑色的一滩,躺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