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锋利的短矛纷纷射中目标,滂沱的大雨限制了敌我双方的灵活性。
为了抵御明军的火器,先行攻城的旗丁人人双甲,他们都是族中有名的勇士。
对敌之初,双层的甲胄确实可以有效地保护军卒,可是,此时天降暴雨,甲胄却成了要命的负担。
一身几十斤的甲胄湿水之后极其沉重,二百多斤的负重在湿滑的地面上很容易滑倒。
行动不便,意味着攻城的人马很难及时躲避城头掷来的短矛。
这样下去可占不到便宜!
雨势凶猛,明军的火枪彻底哑火了,刚开始,豪格还有几分喜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亲眼看到了几名军卒从云梯上滑落坠地。
这可不行,明军的掷矛手依旧卯足了力气往下掷矛,这时候攻城,后金军士还是难占上风。
雨下的太大了,军卒几乎难以行动。
城头的滚木礌石在这时候大发神威,城下的后金军卒眼瞅着滚木来临,身体却不听使唤。
伤亡太大了。
无奈之下,阿巴泰只得退军。
连绵的大雨足足下了一整日,广灵军尚有城池避雨,可是,建奴就没有这种享受了。
三四月份,正是容易伤风感冒的季节,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中招。
为了找寻合适的避雨所在,阿巴泰退到了十里开外的小村落。
这里房屋虽然破旧,却总能够遮风避雨。
没有柴禾,生火已经成了奢望的事情,不过,这时候能够有地方躲雨,对于正蓝旗的兵马而言已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七千人马,房屋根本不够热,军卒和战马拥挤在一处,那股味道无法言语。
大雨是一把双刃剑,既废了明军的火器,也限制了建奴的灵活性。
大自然是公平的,绝不会厚此薄彼。
再一次击退建奴,王腾萌发了绝强的斗志,他使人熬制了姜汤,每名军卒都要喝人一碗,这是防治伤寒所用的手段。
同时,王腾从库房中取出银子,每人二两,人人有份。
军卒们已然习惯了出手阔绰的王腾,跟着这样的上司上阵,军卒们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阿巴泰出师不利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豪格耳中,他在城中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派人增援。
既然阿巴泰已经吃了亏,那么,豪格的目的便达到了。
这时候,双方人马合兵一处,早些除掉王腾才是正经事,至于旗主之争,回到辽东再做计较!
豪格的大度并没有换来阿巴泰的感激,他甚至觉得豪格不怀好意……
“哗哗哗”,倾盆而下的大雨下个不停,仿佛没有止境。
正在往广灵赶路的天雄军也被堵在了半途间。
幸好,卢象升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建奴受困于暴雨,无奈退却。
得了消息,卢象升彻底放下心来,广灵无忧矣!
翌日,大雨已经停歇,时刻挂念广灵安危的卢象升再度启程。
广灵已经被豪格占据,卢象升决定到石梯山与王腾汇合,至于半途间出现的建奴,杀过去就是了!
五千明军精锐是卢象升一手训练出的人马,他们可都是厮杀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卒。
即便对上建奴,天雄军也无所畏惧。
就这么一路行军,半个时辰之后,阿巴泰的兵马拦住了天雄军的去路。
没说的,杀吧!
军寨外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尸首。
建奴、汉人在这片土地上殊死搏杀,人尸、马尸难分彼此。
咒骂声、兵戈交鸣声此起彼伏,建奴的凶残彻底激起了天雄军心中的杀意,哪怕浑身浴血,他们依旧血战到底。
卢象升掌权以来,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平整道路,百姓刚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可现在,建奴把一切都毁了。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何其悲惨?
男儿当杀人,建奴又有何惧?
建奴也是人!
刀枪入体,同样会痛,骇到极致,同样会退。
卢象升身先士卒,所过之处,无一合之众。
“杀奴!”
参与乱战的建奴有一千多人,其中,多数人马与卢象升麾下的汉骑纠缠厮杀,另有两千多人在天雄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昨日一场暴雨,不少建奴已经感染了伤寒。
再厉害的军汉也得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否则的话,一身战力发挥不出一成,只能任人拿捏。
建奴勇则勇矣,可是,疲惫交加之下怎敌得过依托战阵,甲胄坚利的天雄军?
城中,黄虎早已经统领大军杀出城门接应。
旗帜招展,铁甲鲜明。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有两千名步卒冲出城外。
正前方,一百精骑在周遇吉的统领下势如破竹,很快便冲出了数百步。
黄虎已经抢了匹战马,他弓马娴熟,取人性命宛若探囊取物。
精骑一百,搅起腥风血雨。
前锋人马毫无建树,反而在明军的打击下折损严重。
阿巴泰忍无可忍,终于派出得力干将兀哈。
兀哈为甲喇章京,他是阿巴泰的嫡系,接令之后他亲率九百部族人马加入战阵。
九百生力军加上一千骑军,这就是两千人马,他们对上天雄军,也不过堪堪稳住阵脚而已。
战场厮杀,将为兵之胆。
单论个人勇武,建奴可能更强,但是,军将比拼,周遇吉、黄虎、卢象升这三员大将却没有敌手。
向前,向前,向前。
一百精骑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