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话里有话,也许黄三和芳芳的丑事,在这里也有风传,这个村干部也是好心提醒芳芳,别做出出格的事儿来。但芳芳也是个泼辣性格,听到这里就不爱听了:“你什么意思?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实在不行,咱们去找黄书记理论一下?”
估计这个黄书记是黄三的父亲或者叔叔,村干部也惹不起,也只得无奈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进去吧,别三天两头吵来吵去,还打架,到时候还来找我,我可不管!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都心里有数,以后各自都收敛些吧!”
芳芳冷冷地说:“是啊,那叔您走好,我可不送了!谢谢您大老远把我婆婆和男人送回来!”
刚一关上门,那傻男人就突然火冒三丈,喝道:“你在家半天也不开门!你个懒婆娘!你能干点儿什么?”
于果一听就明白,这男人只是智力稍微有点缺陷,反应慢,倒不是真的白痴,要不然,家里也不会放心只让他去送他老娘到市区医院。然而,毕竟不是真正脑子正常的人,所以村干部出于好心,到市区找了他们,把她们送了回来。
芳芳也不甘示弱:“你他妈就会窝里横是不是?你出去赚到几个钱?牛逼哄哄的,你这次去市里,怎么不先治治你的脑子?”
看来她还真的一点儿也不怕丈夫和婆婆。
孩子又哇哇大哭起来,芳芳连忙把孩子抱起来,不断地哄着,其实她倒不是多么合格的一个母亲,只不过是为了转移丈夫和婆婆的视线,别被他们注意到仓库里面有什么异样。
婆婆冷冷地说:“孩子我看看,饿着没?”芳芳还不想跟她撕破脸皮,也就极其不情愿地将孩子递过去。
傻男人被芳芳呛得喘不上气,想要反驳,但脑子却不够用,词汇量忽然被限制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结结巴巴地干着急。
婆婆却如同清朝太后一般,阴冷地说:“芳芳,你确实长本事了啊?我不在这几天,你翻天了是不是?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少,你当我从没听见过?”
芳芳毫不客气:“妈,我也听见过,那又怎么样?我听见了,就一定要去信么?我最起码,脑子正常,有自己的判断是非的能力。”
婆婆冷笑道:“你是在讥讽谁?”
芳芳一摆手:“谁觉得我讥讽谁,我就讥讽谁咯!我看不是谁都这么贱,非要把这个往自己头上按哈?”
婆婆大怒:“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婆婆?”
芳芳哈哈一笑:“你当我是你的儿媳妇吗?我从外面被拐到你家来,是我心甘情愿的吗?从人贩子手里把我给买了,你觉得你花了钱,就要从我身上讨回来?我长这么漂亮,完全可以嫁给一个好人家,被你们买了,是我命苦!
“我他妈成天干的都是猪狗干的活儿!有没有人为我考虑过?我早年确实是想跑,可后来我也安定了呀!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想跑,然后每次就给我一顿毒打?你当我是什么?你也就是养不起狗,你养得起的话,你对狗也不至于这样吧?”
婆婆怒道:“好哇,看来外边的传言是真的了?过去你哪有这个狗胆,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你以为我得了绝症,就必死无疑,到了市区医院也治不好了,是不是?你从我前几天踏出这个门槛的时候,就当我已经死了是不是?”
芳芳针尖对麦芒地说:“我可没这么想,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关我鸟事?我好好地,你却不断地用你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摩我!我没觉得你该死,是你自己觉得你该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你是对我不放心,更是你没钱治你那个病!市区医院能治好,你也不舍得治,你是想跑回来看看我有什么问题,好趁机闹离婚,讹诈我一笔钱!反正孩子生出来了,你早看我不顺眼了,现在我更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我知道,你活不了几天了!”
婆婆勃然大怒:“好哇!你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畜生!我今天就要执行家法!”说罢一巴掌抽了过去。
芳芳一下子闪过,冷冷地说:“你家徒四壁连老鼠都留不住,你还执行哪门子的家法?越来越穷的那不叫加法,叫减法!你以为我还是像过去那样随便任你毒打?”
正说着,傻子却突然一拳打过来,芳芳猝不及防,当即正中腮帮子,泪水和口水都喷出来了,摇摇晃晃顿时栽倒。
其实倒不是傻子一直强忍到了现在,对他而言,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媳妇唇枪舌剑对骂了这么半天,速度太快,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半会儿还真反应不过来,只能逐条逐句地缓慢分析,直到现在才听明白芳芳对自己的母亲出言不逊,便出手了。
傻子虽然脑子不好,但虎背熊腰,有膀子力气,这一拳芳芳的牙齿掉了好几颗,头部嗡嗡地响起来,思维几乎都要停止了,便大喊道:“你他妈就有种窝里横,你有本事上外面打别人去!”
婆婆剧怒之下,先抓住一旁的水缸,稳定住脚步,随即指着芳芳对儿子怒气勃发地命令道:“给我打她!揍死她!女人不教训,永远不能贤惠!打死了算我的!”
傻子很听母亲的话,立马扑上去,又是一记耳光,他的力量虽大,动作却慢,芳芳在城里见识过不少新鲜玩意儿,身体素质不错,很轻巧地闪过,继续破口大骂,脏字滚滚而出,简直可以编写一部黑暗版的字典,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