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牵牛村,今非昔比。
几个月的时间,农家的篱笆院全部遗留在记忆里,山民搬进了新盖的高墙大院,柏油路铺到村口,旅馆、餐馆、商店在新开发的街道两旁如春笋林立,焕然一新的现代化格局为这个山村染上了浓厚的科技烙印,规划有序的电线,各类天线、卫星信号线,旅游巴士和停车场,甚至,还有路边巨大的液晶显示屏,正播放着那世人皆知的彤蔻系列广告……
“村长听说你要来,早就叫大家杀鸡宰羊备宴席呢。如果知道我们绕道溜走了,他们一定会气到摔烟枪。”夕阳中,周雨彤一身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戴着毛绒手套,和李淳风并肩行走在结冰的河滩上。
神农架的冬季极寒,群山中的树木尽秃,远望皑皑雪峰,有一种身处地球之外的渺小感受。
李淳风紧了一下肩头的背包,望着远方,拉起周雨彤的手,“辛苦你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周雨彤笑着摇头,“我喜欢这里,热爱神农架的生活,还有小雪花在,你瞧,它已经做父亲了!”
白狼王的身影在河滩远处伫立,它的身后,一头毛色乌黑的母狼神态专注着望着它,身边跟着三只毛绒绒的小家伙。
“这小子!”李淳风难得笑出声来,“走,我们看看去。”
两人向小雪花一家走去,白狼王扭头低声唤了句,三个小家伙跟在父亲屁股后面,摇摇摆摆向主人凑过去。
“呵呵,这是小小雪花,长大了最像爸爸,这是小黑炭,像妈妈,还有……小花。”
周雨彤蹲下身来,逗弄着三只小狼羔,小家伙们扑在她的雪地靴上,极尽亲昵之能事。
“你长大了,成熟了……”李淳风望着帝王仪态威严的白狼王,不禁有些感慨。
回应他的是一声深情长嚎。
“我订好了酒店,今晚住这里吧。”周雨彤说道。
“好,明天一早,我就要进山。”李淳风望着萧瑟的原始森林,目光坚毅。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一个月之后,就是关系许多人生死的时刻,”李淳风摇头说道:“从明天开始,我没有时间照顾你,冬季的原始森林,更加不是普通人能够生存下去的。”
“可是,万一你有什么困难,我怎么知道?我会担心你的!”
“你忘了,有小雪花一家,就算有事情,它也一定能做个好信差。”李淳风拉起周雨彤的手,两人向着牵牛村原先的老址缓缓行去。
山村原貌未动,寂静的山风吹在篱笆墙竹舍中,冬日的沧桑感扑面而来。
“还记得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周雨彤指着北方那一座小树林。
“怎么不记得。”李淳风露出追忆的神色:“那个时候,是我从神农架走出来遇到的第一个美景。”
“臭美!”周雨彤甜甜笑着,拉住了他的臂膀,两个人站在小山坡上,沐浴在温暖的夕阳中,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夜似乎在一秒钟内就降临在大山里。
“冷吗?该回去了。”李淳风紧紧她的领口,替周雨彤戴好帽子。
“不冷,你穿得这么少都不冷,我怎么会冷呢。”女孩笑着把脑袋靠在他臂膀上。
“嘴硬,看你的脸,已经冻青了。”李淳风故作生气,刮了下周雨彤的小鼻子,“回去吧。”
“嗯。”女孩甜蜜地笑着,两人依偎着向灯光明亮的新村漫步而行。
三星级酒店在刚刚开发出端倪的大山中已是极为奢侈的,外面天寒地冻,房间内空调暖气融融,有热咖啡和送上门的餐点。
两人填饱肚皮,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漫天飞舞。
夜深了,周雨彤靠在他的肩头睡熟,李淳风轻轻把她放回床铺,盖好被子,走到窗前,在黑暗中望着茫茫世界,静静而立。
从没有任何时候,心情如现在这样平静过,大山,大雪,沉稳的世界,给人以放空一切的感受,李淳风的思想也随之飞舞,仿佛回到了从前,没有烦恼,没有悬在心头的紧迫。
不知过了多久
“怎么不睡?”周雨彤的声音带着梦呓和嗔怪。
“哦,就睡。”李淳风转身回头,看到她睡眼朦胧的娇憨之态,笑了笑。
只有一张双人床,周雨彤的心思自然不必揭穿,这个寒冷的冬夜,年轻的男女挤在一个被窝里,既甜蜜又温馨,说不得还要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李淳风刚刚合衣躺下,一个柔软的身躯就钻进他的胸膛,透过两人的棉质睡衣,仍然能感觉到那温暖的体温。
“睡吧,宝贝。”李淳风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拉上被子。
周雨彤扑闪的睫毛眨了眨,轻声问道:“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的动物?”
“为什么这么问?”
“有时候仅仅是第一眼,就知道要等的那个人非他莫属,不管前面有多少路障和艰难,拼了命也要在一起,你说,人是不是很傻?”
“也许吧,你后悔吗?”李淳风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不。”周雨彤转过头,仔细凝视着他的眼睛,黑暗中,她的眼神如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着迷离的异彩:“我选择,我爱。”
李淳风默默笑了,周雨彤的小嘴凑了过来,两张嘴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这妮子火热的感情仿佛突然爆发了一般,伸出手抱着男人的脑袋,凶猛地吻下去,甜甜的滋味,燃烧的爱意,让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