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王子的利箭直透后心,拉美西斯砍断箭杆,从后背才一点点拔出凶器——这赫然是一枚铁箭,由此印证自己人下手的推测。拉美西斯审视凶器,随即又发现一个更让他震惊的事实,铁制箭头反射荧光,闻闻上面的气味,分明淬有剧毒!
多年军旅生涯,拉美西斯可以百分百确定,箭头上的毒性之强,足以在顷刻间致人死命!可是,这家伙却没死!伤口放出来的鲜红血液,甚至都没有半点中毒迹象!拉美西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冷箭直穿心脏没死!剧毒之下没死!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也足够把人摔死,可他偏偏就是摔断几根肋骨这么简单。拜托,他从来就不相信王室是什么神明的化身,他们也不过都是普通人,可是……这该怎么解释?难道这家伙竟有不死之身?
看着油灯映照下那张苍白的面容,拉美西斯喃喃自语:“赶快醒过来,我有一肚子话等着问你呢!”
*******
凯瑟王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置身于绝对黑暗找不到出口,心口在作痛,越来越痛,痛得好像整个人都快炸开了。他匐倒在地,不知道该怎样制止这般揪心的剧痛。一片黑暗中,他隐约听到婴儿的啼哭,哭声越来越近,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穿着破烂草鞋的脚,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婆站在面前。肮脏的老太婆,整个人都隐藏在邋遢披风下看不真切,怀中却抱着一个与肮脏形容毫不相称的漂亮婴儿。真的,那孩子漂亮极了,纵然还没有睁开眼睛,可是看到那一刻,就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纯洁’、‘纯净’、‘白璧无瑕’之类的美好字眼,他看得有些痴了,而疼痛也在这一刻奇迹般的消失。
老太婆隐藏在披风阴影中开口说话,她在笑,用沙哑的嗓音笑问他:“喜欢吗?这是你的儿子!头生的长子!”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儿子?我哪来的儿子?!”
老太婆依然在笑:“你不知道?嘿,你当然不知道,你的长子!可惜已经没机会相见,因为他是因你而生,又代你凋零,是替你死去的……生命之子!”
随着声音,老太婆的身形渐行远去,王子吃了一惊:“等一下!”
他想去追,想伸手触摸那漂亮的孩子,然而一切都如同幻像,眨眼消失在无尽黑暗中。
*******
“儿子!儿子!哈!fēng_liú多少年还不是你自己不想要孩子,死到临头反倒想儿子想疯了?有这会儿喊的力气,早干什么去了?”
王子茫然睁开眼,入目就是拉美西斯一脸风凉的表情。埃及狼?他……还在做梦吗?拉美西斯鼻子冷哼:“等你一天一夜了,喂,我可没有更多时间陪你浪费!赶快接受事实,你被自己人放了冷箭,掉下山崖居然没死!没错,你还活着,就是这么回事!”
王子终于清醒过来,也因此倍感震惊。什么意思?他落到这头狼的手上了?!想起身,手脚却像有千斤重,心口还有肋间传来钻心剧痛。
拉美西斯语气风凉:“别挣扎了,你跑不掉的。”
王子打量四周,破败的茅草棚屋,四周也听不到半点人声,这是哪里?再低头看看胸前的伤口,正中心脏,这分明是致命伤,而自己居然还活着。
生命之子……想起梦中见到的孩子,他不由一阵喉头哽咽,难道说,真有一个孩子,在尚未出生时就已经代替他死去?
拉美西斯看着王子痛苦的表情,嘿,好像要哭了呢。他因此笑意盎然的问他:“怎样?被自己人暗算的滋味如何?”
王子转过头,眼神瞬即恢复冷冽:“自己人?你什么意思?”
拉美西斯冷然一笑:“别告诉我你不懂,敢在混战中向主帅身边放箭,如果没有授命,凭那条看门狗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只可惜……你安排那个裘德,显然是做了一件蠢事。”
王子笑了,眼神冷若冰霜:“你似乎非常喜欢挑拨离间呢。你以为我是傻瓜么?看那支箭的力道就知道发射距离不会超过百步,裘德根本不在这个范围内。”
拉美西斯鼻子一哼,冷声道:“但的确是你们自己人干的没错,看清楚,这是铁箭!而且淬有剧毒!”
说着他拿起凶器,可是拿到手里却愣住了,铁箭的箭头……居然不见了,此刻竟然只剩下一支光秃秃的箭杆!拉美西斯一愣,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支箭从取出来就一直放在旁边,这……他拿起火把四处寻找,没有!居然哪里都没有?!
王子抱之冷笑:“怎么?圆谎的东西忘带来了?”
拉美西斯快气死了:“你爱信不信,反正那就是一支铁箭,就是你们自己人干的!”
“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拉美西斯一声冷哼:“算了吧,凭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救你不过是因为有些话,必须找你问清楚!”
他一字一句质问王子:“马尔杜克神殿的风灾是怎么回事?哈图萨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见到她回去?她在哪?!”
王子又笑了,锋利的眼神似要把他撕开揉碎:“你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来过问这些?”
拉美西斯也笑了,用更加锋利的眼神回敬他:“我有什么资格?你要搞清楚!当初是我把她还给你的!不是你真有本事抢回去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还有可能活到今天?!说!她在哪?回去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