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毕竟是殿下外祖家,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二皇子此举,完全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赵铭清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齐澜云的表情。
果然就见齐澜云抚摸女子的大掌一紧,听着那女子痛呼出声,他皱眉:“但是对那小子来说,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打狗了。撄”
“话虽如此,但殿下不妨仔细想想目前的情况。”赵铭清解释道,“段洛凡跟景家一向以陛下马首是瞻,二皇子背后虽有纪家,但毕竟隔着一层肚皮不算可靠,以往来说他们两方是从没有交涉的,可眼下却全都为了一个人跟殿下你闹了矛盾。”
顺着赵铭清的话仔细一向,齐澜云眼睛一亮:“你是说……御医坊新来的那个医士?”
“正是。昨日段洛凡为了他跟殿下拌了嘴,今日二皇子又为他羞辱了孙二公子,不过区区一个医士,何以能得到这两位的亲睐?”赵铭清说着,唇角一扬,“而且我还听闻,二皇子早年似乎与应墨隐交好啊……偿”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齐澜云不可能还不明白。他一双眸子透过赵铭清的肩膀望向远处,那里风景宜人,却抵不过此番阴冷的算计与谋划。
“好啊,一个失忆一个事不关己,偏偏在这时候插一杠子,看来那个医士的身份的确不同寻常。”齐澜云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目标,但碍于目前没有证据,尚不能轻举妄动。
而这时她怀中的女子突然伸手将他的脖颈环住,她凑至他的耳畔,吐气如兰:“殿下,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啊。”察觉到齐澜云的身子一紧,女子脸上笑意更浓:“只要人死了,待到他们乱成一团,不正是殿下的好时候吗?”
一旁的赵铭清听到这话,慢慢抬头看向齐澜云怀中的女子。他们都算是熟人了,可是这么多年,连他都险些被面前的女人给骗了过去。
齐澜云紧绷的身子慢慢松弛下来,他挑眉看着怀中佳人巧笑嫣然的模样。
听着她再度嘤咛出声,他大声邪笑:“好啊,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那这一次便由你来替本宫办吧!”
整个齐宣皇宫看起来依旧一派风平浪静,却无人可知海面上越是惨烈的风暴前,通常都平静的吓人。
古颜夕此刻正躺在卧房中看着床顶发呆,明明只是三月末,空气中却添了几许湿气跟燥热,阴沉沉的天色压下来,只叫人觉得憋闷不已。
今天早上她的举动其实就是她往日性格的一部分,但就是这种太过目中无人的态度,眼下让御医坊中无人再敢与她结交。就连李梦泉这个被她护住的人之后都没有给她半分好脸色,按照对方的话来说,孙玉非不管行事如何龌龊,他都是大臣之子,御医坊的人是没资格跟他抗衡的。
古颜夕当然明白,身份使然,很多事的确不能做。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人太懦弱无能,所以才连最根本的底线都没资格拥有,只一味被人踩踏。
“笃笃”,就在她躺着几乎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忽然将她扰醒。古颜夕没有吭声只抬眸看过去,很快就见一个小脑袋从门外伸进来,冲着她甜甜一笑,然后“嗖”一下钻了进来。
“你这是干嘛?”古颜夕秀眉轻扬,看着阿碧问道。
阿碧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仿若特务一样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往外面望了望。眼见没人发现,她这才松了口气,趿拉着步子过来,一跳坐在床沿边上道:“好烦啊,被泉姐姐关了一天禁闭,刚刚才让我出来。”
古颜夕心知也是为了白天的事,于是只垂头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这时阿碧突然将手伸了过来,古颜夕看着她手中的两个馒头,诧异抬眸,就听她道:“我知道你也被训了,所以刚去厨房偷了两个馒头。”
说完也不等古颜夕回应,阿碧把其中一个塞进古颜夕的怀里,自己开始大口吃另一个。
果然她很快就被噎住,古颜夕看着她的窘样当真是哭笑不得。她急忙下床倒了水端过去,又替她拍了拍后背。
“小古哥哥,其实我还是想说,你不要生气,泉姐姐跟咱们的立场不一样,需要考虑的问题也不一样,所以对咱们的举动她一向都是看不惯的。”
没想到到了这时候阿碧还在为李梦泉说话,古颜夕抿嘴一笑,道:“傻瓜,我干嘛要生气。”
阿碧偏着脑袋看了古颜夕很久,良久才道:“只是觉得小古哥哥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又或者说你跟泉姐姐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的人。”
一个太过肆意妄为,一个太过患得患失。
古颜夕敛眸没有吭声,心里对这个说法却表示赞同。这时阿碧已经吃完了馒头,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拽过古颜夕的手就道:“我想起来了,泉姐姐最近心口总是隐隐作痛,我一直想去药房给她取点莫须花,眼下刚好你也有空,跟我一起去吧?”
并不觉得这种时候在宫里面闲晃有什么好,古颜夕摇头:“不去。”
“去嘛去嘛,小古哥哥我们就去嘛!”一边拽着古颜夕的袖子一边乱晃,阿碧此刻完全像是个无赖。
被她晃得久了简直是要命,古颜夕起身望了眼已然黑透了的外面,稍一沉吟道:“这样吧,你好好在这儿呆着,药我去取就好。”
阿碧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瞥见古颜夕严肃的表情后偃旗息鼓。她撇着嘴后退两步,很是不情愿地道:“那好吧,我给你留门,你快点回来哦!”
无奈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