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战战兢兢地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皇上龙颜大怒,当场说了,明日依旧早朝,商议王爷的事。”
叶如陌一口气没上来,手中碗筷跌落在方几上,原地转了几个圈,“阿逸,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快就来了?”
奚辰逸眸底生了寒气,冷冷说道,“既然此事如此重大,为何不当场商议,一定要等到明日早朝。该来的终究会来,分什么早晚?”
语气里略有一丝疲惫,扬了扬手,“冷月,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
客房里只剩下了叶如陌和奚辰逸。
该来的终究会来,想起下落不明的兮翼,叶如陌心底胆气顿生,“也好,我们明日就去金銮殿会会他们。”
奚辰逸视线投向窗外,日光映在他俊逸的脸上,熠熠生辉,语气低沉,“陌儿,千寻回复,还需几日。如果明日有什么突发事情,一定要稳住。有些证据没有收集齐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更何况,兮翼还在他们手上。”
叶如陌眸光深邃,一字一句地说道,“面对实力强大的敌人,必须一招毙命。不能让他有一丝逃生的机会,否则全盘皆输。他们不是想要梅山族宝藏吗?明日我会想办法,将兮翼救出来。”
客房里,两个身影紧紧地拥在一起,这一刻,无关风月。
—
次日清晨,天际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
叶如陌和奚辰逸已经整装待发,出了客栈大门,清晨的京师西郊,薄雾袅绕,民宅、树木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静溢美好。
虽有筹码在手,金銮殿上仍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狂风暴雨,叶如陌无心欣赏美景,踩着方凳上了马车,弯腰进了车厢。
起得太早,脑袋晕晕沉沉的,靠着奚辰逸温暖的胸膛,竟慢慢睡了过去。
醒来时,马车已经在金銮殿前停了下来。
昨日殿上的风波丝毫不损奚辰逸的威严,他缓缓从车厢上下来,一声藏蓝色的朝服,几日不见,胡渣未尽下巴泛青,气势愈加深沉不可小觑。
后面跟着一身浅绿色衣裙的叶如陌,一如以往的绝世容颜,青丝微垂,只是俏脸难掩疲惫之态。
奚尚书站在马车不远处,背对着马车,与百官们打着招呼,身子不断地晃动,双手作着揖,神情里似有春风得意之势。先前早朝时,总是姗姗来迟,而今日一早便来了,看来这台戏的主角便是他了。
话说回来,宣王要是上位,他是收益最大的,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在他看来总算是见到点曙光了。
机会稍纵即逝,又怎能白白浪费?更何况手里有必杀技。
叶如陌冷哼了一声,官场上从来就少不了溜须拍马之人,也少不了见风使舵之人,更少不了被人拿枪使的替死鬼。就像是面前洋洋得意的奚尚书。
他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为何昨日在大殿上弹劾如此顺利,真是他处心积虑的结果,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甚至推波助澜。
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中隐约透着一丝不安。百官们纷纷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望向奚尚书身后。
奚尚书心生狐疑,返过头去,张大了嘴巴停在半空中。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奚辰逸和叶如陌竟敢直接进宫,难道想找死?
姑且不说,他与东方风云串通欺君罔上一事。单说昨日刚在金銮殿上说了他的事,今日一早他便携了叶如陌直接来了金銮殿。这速度?不是告诉大家,他到处安插了人手?古往今来,帝王最忌讳的莫过于此。
奚尚书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不动声色地迎了上去,“瑾王爷,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幸得有美人伴在身侧。”明褒实贬,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针对叶如陌,前些日子,有关这位姑娘的传闻和事情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只差没有传入民间了。
毕竟这种宫讳之事,岂敢外传。事情闹大了,是杀头的大事。
百官们面面相觑,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毕竟奚尚书在他们眼里,一向都是笑呵呵地和事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咄咄逼人,真是让人想不到,难不成有谁给了他暗示,瑾王爷这次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有意追随奚尚书的官员嘴角已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蔑笑,站在一旁满脸兴味,看着这一场即将登场的大戏。
奚丞相、太尉等人则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望向奚辰逸欲言又止。
微风徐徐,衣袂翻飞,奚辰逸携着叶如陌缓缓走到奚尚书面前。
斜睨了他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冷笑,“狗嘴里还真吐不出象牙。尚书大人在本王身边说说,也就罢了。如果在金銮殿上当着皇上的面说,可会治你一个忤逆之罪。当日,金銮殿上,百官们可是亲眼所见,皇上金口许诺,要我等一个月之内找出宝藏。如今,只有半月时间了,尚书大人还在这里出言离间本王与叶姑娘的关系,要是本王心情不好,罢工了?找宝藏一事就交给尚书大人算了。”
奚尚书一时语噎,“你…。”
百官们纷纷掩嘴偷笑,确实如此,事情并未明朗,就想着落井下石,结局是会很惨的。
奚辰逸轻咳两声,走向前在奚尚书前身侧停了下来,身子凑了过去,冷冷说道,“尚书大人,本王与叶姑娘,男未娶,女未嫁,就算有点什么事,用得着尚书大人在这里操心吗?”
轻柔的话语,像是冬日里一阵呼啸而至的寒风,袭向单衣敝体的奚尚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