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该知道,我这一生欠你母后,虽然……”皇上突然摆摆手,似乎要挥去什么,“当年我们有商议,只要她不做一些有的没的,伤害安王府的一些人,你太子之位,终生不易,而今,既然是她想让你娶范宁心,而范宁心又是你唯一的解……”
“所以,皇上你支走云初,就该猜到我不可能就范的这个结果。”景元桀突然打断皇上的话,一语落,皇上一怔。
因为,景元桀这一瞬,称呼的是皇上,而不是父皇,平日里,再生冷的语言,自他嘴里出来,到底,也是会称一声父皇,而现在……
皇上眉心一沉,没说话。
“或者,皇上当真以为,如今,在云王府里那位,就是真的云初。”景元桀又道,“我不管皇上到底以什么和云初做了交易,让她如此不管不顾的出京,但是,她若真有不测,儿臣的女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所以,皇上……”景元桀话到此,没再说,而是抬袖,双手作太子对皇上该有一的一礼,“请斟酌。”话落,景元桀拂袖,转身,背影坚决。
而御书房内,眼看着景元桀走远,皇上面色青暗交加间,手指,也不自觉的轻颤了颤。
“皇上,请息怒。”一旁,近侍余公公走了来,细声相劝。
“为了一个女人,连身体都不顾了。”皇上的怒气丝这没有顺下来,反而更气,“朕的太子如此能干,什么都查到了,朕该是欣慰,还是后怕。”
“皇上……”一旁,余公公唤了两个字,触到皇上那此时几乎发青的面色,却是声音一滞。
而这边,景元桀刚走出几步远,身旁便有人来报。
“禀太子,南齐太子连夜出了京。”
“去哪个方向。”
“北拓疆域。”
闻言,景元桀眉心一拧,“北皇还在行宫?”
“是。”
……
同样的夜色下。
大晋行宫某一处,有窸窸窣窣的对话声传来。
“真的要这样做?”是孟良辰的声音。
“到底要不要做,本皇子可是难得绌尊降贵来找你,你若不敢,我就找别人。”声音童稚,是萧石头。
“我是怕你爹……”
“你不天不怕地不怕,万马也敢骑,怎么一到我爹面前就怂了。”
“我这叫引鱼上勾。”
“我爹不是鱼。”萧石头当即一个白眼翻过去,没什么好耐心了,“到底要不要做。”
“我可是良王府郡主,豪气干云。”到底是被萧石头激到了实处,孟良辰终于恢复女子本色,“走吧。”
……
当然,这些日里,京城事件一件接一件,那些朝臣也不是个笨的,心中自然会有计较。
别的不说,就说兵部尚书李尚和吏部尚书余肿言,此夜里,二人一方桌案,对酒而饮,自有一番心思。
“云初小姐不在京中。”李尚端起酒酒,直奔主题。
“就你直性子。”余肿言还是那幅对谁都温笑的模样,“太子虽没说,但是也没瞒着我等,看来,确实如此。”
“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今日里上朝,那些个虽没明说,但是交谈间,都是在旁敲侧击的打探昨夜里太子突然那般带着云初小姐离开的消息。”
“估计,能猜到此事的人也极少,我想,云王爷,想必也不知吧。”
“太子既然没瞒我等,也就是想让我们在某些地方,尽量周旋吧。”李尚道。
“老爷,有你的信。”这时,房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
宁州的破庙里。
真的很破的破庙里,风声瑟瑟,蛛丝缠结,破桓断瓦。
幸而,一团火光照得明亮,干柴,噼里啪啦烧得正旺。
京二此时靠在一边睡着,其周身三尺之内都被打洒得干干净净,而另一边,靠着粗大的房梁,云初和秋兰侧靠着,四周很静,静得能听清田野里,草丛间的虫鸣。
然而……
云初突然一脚伸出去踢醒京二,“起来。”
京二一个激灵的动作如闪般的坐了起来,一瞬眸光晶亮正然,“我没感觉到有异啊。”
“起来,你不是和景元结案很早就相识吗,来,和我说说景元桀的事。”云初却道。
京二懵逼了,很懵逼的看着云初,“云大小姐,你这么一脚不留力的将我踢醒,就是为了让我说说太子的事?”
“不然说你那些风花雪月?”云初睨京二一眼,不悦。
京二毫不形象的捂手打了个哈欠,“我既没有看到太子光裸的样子,也没看到过他笑的样子,更没看到过他动容的样子,说白了,相识十多年,加在一起,还比不得这几日大晋京城里看他因为你而变动的情绪多,实在说不出让你春心荡漾的东西来。”京二语气好无奈。
“你可以睡了。”云初好像很满意,直接再一踢。
京二当即又躺了下去。
“多睡会吧,没准就这般睡死过去了。”云初却又道,说话间,偏头,看着外面的天。
可是京二哪里还敢睡,当下浑身那叫一个透心凉,正襟危坐。
他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却也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家族有云,出门在外,小心谨慎,尤其是现在……
小心云初,方为正道。
而一旁,秋兰早在方才云初一脚踢醒京二之时就醒了,此时坐在一旁,看着云初眸光虽然明亮却极其深远的样子,又看着一旁京二想睡却也不敢睡的样子,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