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瞧出事态严重,项瑶阻了宋弘璟发难,要跟樊王府的人走,宋弘璟沉着脸亦作了陪同。刚到樊王府,项瑶下了马车就见其后一辆印有宫廷标志的马车在门前急停,御医同宋弘璟堪堪行过礼就背着医箱急急忙忙往里头去,项瑶心里一个咯噔,亦是快了两步。
紧紧跟着御医的还有几名婆子,打头的那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身着墨鸀色的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挽了个圆髻,发髻上插了一支缀着珍珠的银簪,身材臃肿,不笑模样还带了一丝凶意,此刻神情紧张,甚为端严。
看见是宋将军夫妇,李嬷嬷不冷不热地行礼,“宋将军,宋夫人。”最后目光凝在凝了项瑶身上,不见喜色,她早就听闻项瑶,因着在宫里小时候带蔺王的时间不短,多少是有些感情的,一开始知道蔺王想娶项瑶还挺喜欢这姑娘的,后来项瑶说翻脸就翻脸,跟了宋宏璟,李嬷嬷一直觉得项瑶水性杨花,而后京城传闻她跟平阳侯家的小侯爷也有染,心中更是厌恶至极,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见过礼后便匆匆往内殿行去。
宋弘璟心中颇是不悦,这般态度,阿瑶为何要受她的脸色委屈,本来想替项瑶教训一二,却是让项瑶及时拉住。李嬷嬷是太后身边管事的嬷嬷,好歹要看太后的面子,那嬷嬷对自己有误会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倒不如不理会。
项瑶安抚地拽了拽宋弘璟的衣袖,便由着侍卫长引路到了颐心殿,殿内无人,坐等了约摸一刻,便见樊王走了出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沉肃。
“见过樊王。”夫妇二人起身行礼。
樊王在见到项瑶的一刻起眸中燃起火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当即不掩怒气沉声质问,“宋夫人,本王与你无冤无仇,青妤更待你不薄,为何要这般害本王的孩儿!”
这突然发难叫项瑶惊了一跳,还有些反应不及,“我……”
宋弘璟侧了身子,毫不犹豫地挺身护了项瑶身前,“樊王何出此言?”
厅堂里外站了不少樊王府的侍卫,还有不少丫鬟婆子,是跟着樊王来的,有紧张探看的,亦有藏了暗芒的,还是头一回瞧见樊王发火的模样,可见真是急了眼的。
樊王伫立,恰与宋弘璟相对,同样高大颀长的身影迸出隐隐火花,半晌樊王从宋弘璟身上挪了视线,似乎是有所顾忌,抑住了想要掐住项瑶脖子的冲动,眸中浮起痛色,“我儿昨夜起高烧不退,身上泛起如鱼鳞般皮屑,到眼下已溃烂延至全身……”
说到这,樊王的声音似有哽咽,滑向项瑶的目光聚了森然冷意,“原都好好的,就是涂抹了你送的那什么膏后才变成这样,本王不管是哪个指使你做,快把解药交出来!”
“我怎会害姐姐的孩儿,樊王,这当中定是有误会,那药膏我自个试验过,没有问题才敢送的。”项瑶在宋弘璟身后急急说道,听了小皇孙的症状亦是揪心。
“你那意思还是本王冤枉了你不成。”樊王怒意更甚,拔高了尾音,让人呈了一布包上来,恰是太子妃生辰当日项瑶送予项青妤的那包,里头只余了一只瓷罐子,环胸而立显然是看她还有何话要说的样子。
项瑶凝着那只瓷罐子越是蹙起眉头,道,“我未用过这类罐子装呈,是……弄错了罢?”
“倒是会抵赖!这东西是从你送的布包里取出的,还不是你送的,真当本王好糊弄么!”樊王怒不可遏地喝道。
项瑶正要否认就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李嬷嬷打了头阵,身后除了宫里来的嬷嬷外还多了个项青妤,大抵是一夜未阖眼,眼底青黑清晰可见,脸色憔悴。
“王爷,瑶儿说没做,许真不是她做的……”项青妤是听项瑶被‘请过来’特意从屋子里出来的,一边忧心着孩子,一边是打心底里不信自个疼爱的妹妹会害她。
樊王见人出来脸色微变,急急问道,“宗保如何了?”
项青妤闻言哽住,堪堪又要落下泪来。
“回王爷,小皇孙的情况不容乐观,御医也说……只能尽力而为。”李嬷嬷插了话,替项青妤答道,脸上亦有不忍,襁褓里小皇孙露的脸儿上都是密密疹子,抓挠后红肿成一片,几乎都要瞧不出样儿来,那可怜模样让人分外揪心,心底对那下毒手之人更是恨得不行。
樊王简直呲牙欲裂,“尽力而为是什么意思,本王要我儿安康!”
“老奴亦是那么说的,小皇孙是太后娘娘的命根子,皇上太后都心焦记挂着,必然得平平安安的。”李嬷嬷稳着气度忙是宽慰,至于事情是怎个发生的她已经在来的路上听旁的说了,再看项青妤那单纯柔弱模样,心疼之余却是觉得自个得帮衬点儿,这会儿不该是心慈的时候。
随即视线转了不远站着的项瑶身上,愈发冷了神色,“当然害小皇孙的,亦不能放过。”
似乎已经认定项瑶便是毒害小皇孙之人。
得李嬷嬷提醒,樊王噙着悲痛之色睨向项瑶,“青妤这般信你,你若真有点良心,快些把解药交出来,本王还能从轻发落。”
“事情真相未明,樊王此话是否太过武断。”面对樊王的咄咄逼人,宋弘璟半步不退,始终站了项瑶身前,沉吟说道。
“王爷,宗保是瑶儿的侄子,平日里惯是疼的,怎么可能忍心下这等毒手,定是有人栽赃嫁——”
项青妤最后一字未落就被樊王喝断,“够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她定是无辜,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