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微动,难道靳夜阑真的与几百年前的颜墨有关系?
站在熔炉边上,清池忍不住地颤抖,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玉亭煜身上。
“你告诉我该如何做,你在远处看着就行。”他将她拉退了些。
“你将国玺抛入炉中。”清池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
玉亭煜接过,没有犹豫,也没问缘由,照着她的吩咐做,拿出国玺抛向滚热的炉中溅起火花。
就在他即将转身时,熔炉中爆发耀眼光芒让他几乎不能睁眼,待到适应后便瞧见悬在熔炉上方的国玺,白光正是它发散出来的。
“姐,这也太神奇了。”他不由赞叹。
清池试探着走到上高台,来到他身侧,站稳后,并起右手五指,以手成刀划向左手掌心,鲜血从手上流出。
“你做什么?”玉亭煜大惊,抬手制止她。
清池摇头,扒开他的手。
“无事,稍后你便能见到更加神奇的一幕。”
说话间,鲜血一滴一滴落到熔炉上方悬浮的国玺上。
白光渐渐弱下,眼前出现白雾如电影放映一般渐渐出现影像。
少年少女在花藤秋千上的幸福时光,再到离别时的依依不舍,少女眼中此去便是永别的眷恋,少年一路艰辛上了锦山,日夜守着月宴花开,路途惊闻佳人已逝的吐血晕倒,一切的一切都让清池湿了眼眶。
感同身受的苦楚,她抚着痛到不能呼吸的心口,继续往下看去。
玉亭煜已经惊呆,他扶着清池,眼一眨不眨看着上方。
金戈铁马,战火纷飞,入眼的是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青年男子手持长剑直指高城,簌簌白雪沾染了散乱的墨发,落在铠甲之上。
战场中央那屹立不倒的鼎炉似是发出凄怆哀呼,如同少女的低吟,中秋月圆夜,素衣少女站在简易高台上,缱绻地看向远方,那是锦山的方向,露出绝美一笑,绝然投入滚滚鼎炉之中。
他忍不住惊呼:“不要……”
清池早已泪流满面,继续看着后续的事。
颜墨死后,玉荏苒从鼎炉内解脱,熙帝找来巫师,运用禁术想要召回玉荏苒的魂魄,要将她永远困于鼎炉之内,岂不知玉荏苒早已入了轮回,又有国师无央暗中阻拦,熙帝用尽了法子,最后只能将玉荏苒在世间尚存的最后一丝灵魄封在国玺之中,施下巫族咒术,玉氏玉女一脉皆是短寿,无法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
熙帝秘密将一批财宝与鼎炉偷偷运出,半途中被人劫走鼎炉,鼎炉内暗藏的国玺也随着失了踪迹,正值内忧外患,熙帝在无能为力,破城后逃到无望崖上。
“原来是这样的结局。”玉亭煜怅然叹息。
他侧头往去,清池表情木然,面颊上泪痕未干,自然垂下的左手掌心鲜血滴落在脚边,国玺忽然腾往高出,一抹幽光散发,最后彻底归于平静落到地上。
玉亭煜轻轻执起她的手,撕了衣袍的一角给她包扎,而后扶着她走下高台,让她安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才拿起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的盒子去将国玺重新装回盒中。
“亭煜,如今玉女一脉的巫咒终于要终结在我身上了,很快我也会解脱的。”清池缓缓走到玉亭煜跟前,含泪而笑。
玉亭煜眉头紧锁,他直觉认为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对他来说不是,对她更不是。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说的解脱是什么意思?”
清池无力笑了笑,答非所问道:“玉氏秘卷中曾有记载,巫师当年在国玺上对玉女一脉所下的巫咒是针对玉荏苒在世间的最后一丝灵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玉荏苒本身能解此咒,但人死如灯灭,如何还能来解咒,这便是无央国师为颜墨做的最后一件事,逆天改命,让玉荏苒的转世来终结。”
“你……你就是……”玉亭煜震惊,手中盒子掉落在地发出轻响。
清池弯腰将它拾起,拿在手中,她凄凉笑道:“我便是玉荏苒,玉荏苒便是我,今日我终于弄明白解咒之法的含义,无央国师留下的遗命便是让后世弟子代代相传他的手札,而归尘正是按照他的遗命执行。”
玉亭煜无法相信,他低喃道:“那个牛鼻子老道明明说过你不会死的,怎么会这样?”
“生与死又有何区别呢,我死后便能了结玉氏百年来的巫咒,如今就算是巫师一脉传人的祭主,我的师父,他也再无力回天,百年前巫师传人顺利打入玉氏中潜伏,就只因为师命,百年前他们的师祖大巫师一直暗中与无央国师较量,最后都输得一败涂地,所以才埋下这颗种子,想在百年后翻盘,无不曾想无央国师连百年后都已安排好,哈哈。”清池笑得畅快。
玉亭煜却觉得她的笑容凄苦,让人心疼。
“姐,你还有多少时日?”既然她是从古卷中得知解咒之法,自然也清楚解咒的后果,他本不想问,可他却又不能不问。
清池敛了笑,轻声道:“五日,只有五日便会与世长辞,这世上再无玉清池。”
“五日……”玉亭煜轻声念叨。
“可归尘老道说过你会安然无恙陪在我身边,他为何要骗我,这个老神棍满口谎话,若再让我见到他,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他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九王府中,靳夜阑从宿醉中惊醒,满头大汗,无意识伸手去捞,空空如也,他急得翻身去寻,许久之后才从迷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