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就连被他抓回来的侍女,她也可以不闻不问。
“爷。”久风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靳夜阑轻应了声,久风推门进来。
“爷,西歌似乎是真的不清楚夫人的行踪,说出城后夫人与她便分开走,说在景安城的浮生居会合,但昨日回春公子已经回信,他也说夫人并未与他,青鸢阁主如今身在华朝皇宫,也没有夫人的消息。”
靳夜阑久久不语,揉着眉心坐在**头,又过了片刻才问道:“安君临那边有何动静?”
久风答道:“日前丰国二皇子逼宫未果叛逃而出,与安君临同流合污,佣兵而起抢占了丰国的三座城池,已自拟封号,自立为王,重新启用大宇的国号,安君临恢复祖姓轩辕。”
禀报完后,久风许久等不到接下来的吩咐,他抬首去看,自己主子正在沉思,他暗暗松了口气,本以为夫人走后主子会颓废不理正事,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涅生如今身在何处?”靳夜阑出声问。
久风正色道:“那日带着安君临上山后,涅生就自行离去,在安君临的营帐中与侯夫人见了一面之后便去了华朝找秦少……找曦王,二人打了一架之后又重归于好,如今他一直守在曦王身边。”
“他倒是信守承诺,她让他保护暖君,他便真的寸步不离守着。”靳夜阑自嘲一笑,像是喃喃自语。
久风稍有不解,但很快反应过来主子口中‘她’与‘他’分别指的是谁。
又是许久的沉默后靳夜阑终于摆了摆手道:“让西歌走吧,留着她也无用,她的主子不会回来了。”
久风浑身一僵,一脸意外看着露出疲惫之色的主子,竟然就这么放弃了么,可是他不敢问,只能应声退下,只是身后的声音却让他心惊。
“我说过会恨你,恨你生生世世,自此后再不复相见。”
“这一回是真的……”
久风不敢再听下去,脚下生风,快步离去。
五日后,玉亭煜特意为清池置办的宅院中。
风吹来,残花渐落,落于发梢,落于小案上,清池坐于花架下,围炉煮茶等着久等之人,微微冷风袭来,她抬眼望去,淡然轻笑。
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已立于眼前。
“师父,我等了这么久,您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巫师一脉的最后一位传人,也是玉氏一族现任的祭主巫桁,更是教授清池武艺的师父。
巫桁就地坐下,端起案上的清茶饮啄。
“师父是怕徒儿在茶里下毒么?”清池看他如此小心翼翼,不由摇头失笑。
“我教出来的徒儿,不仔细小心些是不妥的。”巫桁大方承认。
清池忽然面色一凛,将眼前的小案掀翻,滚烫的茶水往巫桁身上袭去,却被他闪身躲过,清池依旧坐在原地不动,如此便形成了一坐一立的对峙之势。
巫桁笑问:“乖徒儿这是何意?”
“明人不做暗事,祭主自然明白我是何意,你既已对我舅舅下手,自然是有所图谋,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索性就爽快与你合作,只要你交出巫蛊解药,我便给你你想要的。”清池招了招手,暮云自远处走来,递上一个盒子,雕刻在盒子上的蛟龙栩栩如生。
清池示意巫桁自己打开看。
巫桁看过后并无异议,自怀中拿出小瓶递出,清池淡笑点头,暮云才上前接过。
“祭主既然亲自前来便是事先准备好了器具,顺便给我一把。”见巫桁一直打量着她,清池又是一笑。
巫桁将琉璃瓶拿出,见暮云地上时更加疑惑。
“你为何会虚弱成这样?”
巫桁本是多疑之人,依他看来,只是取血这样的小事,她不必动刀的,所以才会惊疑不定。
暮云拿着琉璃瓶,稳稳接住清池手腕流出的血,一滴也没浪费,而后塞上瓶盖不客气地往后身后扔去,立即蹲下替清池包扎。
清池对着巫桁虚弱一笑。
“如你所见,我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今日便是我的大限。”
巫桁半信半疑,上前替她诊脉,微怔之后,得意大笑着便飞身离去,风中留下一句飘荡天际的话。
“你我师徒缘尽,一路走好。”
暮云猩红着眼,不发一言,将气息渐弱的清池打横抱起。
“我走后……玲珑玉锁会自行解开。”
“你将它送还给靳夜阑……将我安葬在锦山……”
“不要……告诉他……”
清韵之音渐渐隐去,双眸紧闭,一双素手已然垂下,暮云双膝跪地仰天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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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给虐到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