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神色骤沉,当即循声朝花丛中去,待迅速靠近,才见不远之地,竟有一红一黑之人厮打缠绕,而待定睛一看,那满身大红狼狈之人,正是柳襄,而那黑袍之人,蒙头蒙面,整个人只露着一双眼,只是那双眼睛,却突兀如鹰,森冷锋芒,亦如阎罗殿里出来的鬼眼一般。
瞬时,凤瑶瞳孔一缩,脸色也陡然一变。
她记得这双眼的,是那夜放火烧惠妃寝殿的疑凶撄!
思绪至此,凤瑶来不及多想,当即闪身而上,待得刚要靠近那黑袍之人时,则见那黑袍之人顿时拖着柳襄起身,而后猛的将柳襄朝他推来。
凤瑶神色一变,当即闪身而避,本以为这会武的柳襄会自行稳住身子,岂料这柳襄竟不曾发力,整个人活生生的跌在了地上。
“长公主。”瞬时,委屈不堪的嗓音自柳襄嘴里冒出。
凤瑶毫无顾及,正要抬手朝那黑袍男子挥去时,不料那黑袍男子顿时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速消失在了花丛深处。
仅是眨眼间,那黑袍男子便没了踪影。
凤瑶双手紧握成拳,眸色越发剧烈,待稍稍稳住身形不曾追去时,身后遥遥之处,惊慌失措的呼声越发的激烈,一众凌乱脚步奔走之声也极为突兀刺耳偿。
她强行按捺心神一番,转身过来,肆意朝原路返回。
整个过程,她来不及朝柳襄扫去一眼,只是待出得花丛并行至小道上时,身后才闻柳襄急急跟来的脚步声,随即,是他那道委屈柔魅的嗓音,“柳襄今日归宫,听说长公主在惠妃这里,是以便过来寻找,岂料还未靠近惠妃殿,便被人拉入这花丛中轻薄了。您看,柳襄的手腕和脸都受伤了。”
柔腻的嗓音,委屈十足,然而不得不说,这么一个大男人用这等柔魅酥骨的嗓音言话,着实是有些不男不女,那所谓的男儿乞丐,在柳襄身上着实无半许的体现。
前方惠妃寝殿的方向,依旧嘈声四起。
凤瑶眉头皱得厉害,也觉柳襄这番酥骨之话越发的让她心头发紧。
她仍是强行按捺心绪,不曾扭头朝柳襄观去一眼,仅是极为迅速的朝惠妃寝殿靠近,待终于行至惠妃殿前时,则见殿外宫奴犹如失了主心骨一般惊慌奔走。
“出了何事?”凤瑶迅速捉了一名宫奴的手臂,低沉而问。
这话一落,那惊慌的宫奴似是这才回神过来,待转眸看清凤瑶后,当即惊得要下跪,凤瑶已是捏紧了她的手臂,继续问:“出了何事?”
那宫奴不敢耽搁,战战兢兢的道:“回,回长公主的话,惠妃,惠妃亡了,撞亡了。”
撞亡?
凤瑶瞳孔一缩,当即松开宫奴的手臂,迅速转身入殿,才见偌大的寝殿之中,那不远处的墙角与地面上,竟是血红一片,而那满身干练的王能,则不住的用手捂着惠妃的脑袋,嘴里沉寂刚毅的吩咐,“速传大夫,快。”
凤瑶迅速靠近,待站定在王能身边时,王能下意识的抬眸朝她一望,瞬时,王能瞳孔缩了缩,随即面色也跟着沉了半许,刚毅无奈的道:“长公主,惠妃许是,不行了。”
这话入耳,瞬时,只觉心口发紧得厉害。
凤瑶袖袍中的手再度紧握成全,且两手握得极紧,骨节发白。
“究竟出了什么事?”凤瑶强行按捺心绪,阴沉冷冽的问。
王能垂眸下来,低沉沉的恭敬道:“长公主刚离去片刻,属下正出殿去招来宫中暗卫,准备吩咐他们护送惠妃去京郊深山的庵堂入住之事,不料还未吩咐完,惠妃便在殿中癫狂大笑,而后,而后便突然猛烈的,撞了墙。”
说着,嗓音越发的低沉,“此事是属下的确未曾看好惠妃,让惠妃撞墙求死,属下大罪难辞,望长公主降罪。”
冗长低沉的话入耳耳里,凤瑶僵在当场。
心底,起伏万率,嘈杂涌动,虽多次想过要这惠妃性命,但因这幼帝之故多次饶恕,却不料这一次,惠妃竟主动求死。
而今倒好,她用这条性命来陷害她姑苏凤瑶,倒是狰狞而又高妙,若幼帝知晓这惠妃亡了,想必,定情绪激动,认定是她姑苏凤瑶动的手了。
如此,她在幼帝与赢易面前,自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思绪翻腾,凤瑶瞳色也越发的沉重。
这时,立在她身后的柳襄也不委屈叫唤了,一双修长的媚眼,正静静的锁着那躺在地上的惠妃身上,只是片刻之后,他便已是挪开了目光,整个人犹如吓着惊着了一般,满面的紧张与惊畏。
仅是片刻,便有宫奴急急忙忙的将御医唤来了。
御医奔走得极快,仅是殿内这么短的距离,他都差点几番摔倒。
待得跑至凤瑶身边时,他先是气喘吁吁的朝凤瑶紧张行礼,凤瑶满目深沉,并未言话,一旁的王能则低沉而道:“有劳御医为惠妃诊治,望御医尽最大之力,务必,将惠妃救活。”
御医点头,而待目光朝地上的惠妃落去时,急促疲乏的面上,竟陡然惊了脸色,便是他那双略微老态浑浊的双眼,此际都起伏不定,整个人显得惊愕重重。
此际的惠妃,满头是血,地上也蔓延着一大滩的血,如此状况,不用把脉都知是血流过多,回天乏术。
御医心底了然,战战兢兢,却也不敢耽搁,当即缠着指头朝惠妃把脉,而后眉头越发一蹙,当即抬着指尖又朝惠妃的鼻下探了探,而后缩手回来,焦急胆颤的跪在凤瑶面前,紧着嗓子道:“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