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坏事的人,才是好人,不是么?”
他似乎又在考量我。
死人才是好人吗?那我在他心里也是个坏人?
活着的,都是坏人?
我垂下眸子,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可是下巴却被捏得有些紧,我没办法,只好接了句:“那乔爷的意思,就是梁鹿的父亲是个纯粹的坏人了?”
乔江北挑眉,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他还活着,他还是害溶溶家破人亡的元凶,这两点加在一起,不就是说,梁鹿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了?”
乔江北低笑,他松开对我的钳制:“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室友昨天晚上杀了三个人,那她也是个坏人了?”
又在偷换概念,我一时气急,可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好嘟囔了句:“溶溶不一样!她是被逼的,她只是自卫。”
乔江北笑出了声,看着我的眼神却有些冷:“既然能这么设身处地的为你的室友开脱,那为什么不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一想——梁鹿的父亲当初为什么会对你室友的家人动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看世界的观点也各不一样,对你来说的坏人,也许对别人来说就是好人。”
“看这个世界,多换几个立场,多换几个角度,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是,你会发现,他们的事情是他们的喜悲,他们的好坏,管你什么事?”
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怔怔的看着他。
乔江北却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我,眼神冷得几乎漫出了冰渣:“所以,苏文静,不要试图在我的世界里当个好人”
我看着他,手脚开始发凉。
“因为在我的世界,死人,才是唯一的好人。”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男人眼底晦涩的光芒让我浑身一颤,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开始几乎被他视线冻僵的感觉来得快消失得更快,快得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在乔江北转身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那些阴冷气息就已经完全消失了,背对着我,男人声音清冷,一如往常的淡然无痕:“明天就是乔家的家宴,下午看完你的室友,去我的办公室找我。”
他话题切换的太快,我整个人都还有些懵,男人就已经迈开长腿走向电梯。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开,他站在里面面对着我的时候,我都还是有些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电梯门快要阖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乔江北面对着我,缓缓勾起嘴角,应和着眼底那些我看不懂的暗芒,男人将意味莫名这个表情发挥到了极致。
我心口狂跳,直到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很久,我都还是有些无法平复剧烈的心跳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的呼吸彻底平复的时候,我看向溶溶的病房,吴达还没有出来。
有些无力的靠着椅背坐好,我突然间就茫然到了极致——是啊,我到底会做什么?
溶溶向我求救,我却连电话都没接到,乔江北想对我做什么,我连他的目的也都不清楚,有一种生活已经完全掌控了我的无力感。
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我在支配,而是他们支配着我。
连一只傀儡都不如,他们受人操控,是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意识,可是我有,然而我却被支配得更狠,连前路在哪里都看不清楚。
手机的铃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响起来的,我仿佛是梦魇的人被惊醒,抓着手机的力道不自觉的加深。
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眼,当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名字映入眼帘的时候,我刚调整好的呼吸却骤然一紧,指节紧到泛白,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上面浮现出来的两个字眼——姚姐。
是姚姐!
自从上次吴达不让我联系姚姐之后,我就一直不敢联系她,我已经给她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我实在是不能再给她带去毁灭了。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手机屏幕因为我长时间的不作为而黯淡了下去,我这才回了神,抖着手接通了电话,我声音发颤的喊了声:“姚姐……”
那边没有回应。
“姚姐,是你吗?回答我啊!”我有些着急,连坐都坐不住了,起身拿着手机走到旁边僻静的地方。
那边过了许久,终于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她说:“文静……”
我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是姚姐的声音没错!
捂住自己的嘴,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哽咽着道:“姚姐,你现在在哪?我打过你很多次电话,可是一直关机,你……还好吗?姚姐?”
我真的真的很担心姚姐,那种时刻挂在心里却不能够去联系去触碰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所以,天知道我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是多么的激动。
只是我的话语刚一落下,电话那边再度安静了下去,沉默冗长到让我心生不安,就在我又喊了一声之后,姚姐终于开口了。
“文静,要是信得过我,等下到老地方咖啡厅过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有什么好信不过姚姐的!?这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让我的眼角轻易就开始发红,到底要经历过什么事情,姚姐才会对我说出这样话?
——从我进入盛庭开始,姚姐就一直在帮我,甚至就连她的手臂,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