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
她自小生活在鹃山,对云来的事情认知的不多,何况还是百年前的事,回忆里能说出的也就是:“云王传位时,大概会闹出许多乱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但不久的将来,沧澜就会取消封地制度,一切归顺朝廷所有。还有,屏门那一战大概要打四年之久,贴近战争边缘的地方可能会民不聊生。”
“四年?”君轻尘蹙眉,“可是桃江刚给我来过信,说是一年之内就能筑起城墙,将萧国之人赶回老家啊。”
一年之内?
“这,妾身就不知晓了。或许是桃公子轻敌,或许哪里变动了也说不定。”华徴嫆认真的分析道,“毕竟这一次,我方损失的没有那么严重。”
若是损失大半人马,士气定然低迷的紧。人家再派兵又要考虑气候原因,说是先让已经到了那边的等着,实际上是舍不得派自己的士兵去。这种事情一拖就可以拖好久。要么等到皇上下死令必须去,要么就等着城池被打下来,以后慢慢收回来就是。
“既然你知道那么多往后的事,就不知道往后的我会如何吗?”君轻尘问。
往后的他?她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人在她没弄清情况下就死了六次。而这应该是第七次,这一次他会不会年纪轻轻的死去,她就不得而知了。
也绝不能告诉他这件事,不然他可能连现在的日子都过不好了。
华徴嫆道:“妾身只知天下大事变动,却无法得知每个人的一生。包括自己往后会如何,妾身也不清楚。”
她的目光中明显有闪躲。
君轻尘看在眼里,却没再多问。牵着她回了君府,将自己昨夜画的那一幅雪景给了她。
“诶?这雪看着好空旷。”华徴嫆惊讶的评价。
她这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得出,画上应是少了些什么。大雪、池塘、远远的拱桥,一副安静的景象中,应该是少了个人。
“空就对了。”君轻尘道,“本来想画个你,现在不想画了,你拿回去把自己填进去吧。”
“我?”华徴嫆指着自己的鼻尖苦笑,“妾身哪里懂画,拿回去填只能侮辱了爷的作品。妾身觉得这空旷的雪景也挺好。爷画的,都是美的,就算有缺憾,那也是精妙的缺憾。”
君轻尘倒是被她说的有些古怪:“缺憾怎么就精妙了?”
华徴嫆将画轴拉开,放到自己的身后举起:“你看,妾身像不像是从画里头走出来的人?”
“噗”被她这话逗笑,君轻尘摇头摆手:“不像,不像。我这画太小,可走不出你。要是走,怕会卡在框上。”
华徴嫆撅起了嘴。“爷这是嫌弃妾身胖了?”
“是啊。”君轻尘直言不讳。
“……”
华徴嫆咬牙笑:“嫌妾身瘦的是爷,嫌妾身胖的也是爷,爷想让妾身如何?直言吧,日子能过就过,过不了妾身也不强求,”说着华徴嫆收起卷首指着君轻尘挑起了下巴,“说,爷到底想怎样?”
君轻尘始终注视着她,眼中的笑意早就控制不住:“我就是想开个玩笑。”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她此时的样子。小小的气势可爱的脸,没有威胁也不柔弱可欺,就像个即将羽翼丰满的鸡崽子,看他不顺眼也斗不过他。
“一点都不好笑。”华徴嫆捏着自己腰上的肉小声道。
“那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笑?”君轻尘问。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华徴嫆却没大听明白。只是道:“许久没见到止弘了,也不知他现况如何。冬日这么冷,可别冻到他……不然过两日妾身去云梦村看看?”
君轻尘眉头一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华止弘不是你的亲弟弟吧?为何你还这样关心他?”
“就算不是亲的,好歹也是这副身子的主人的亲弟弟。妾身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能算得上亲人的也只有止弘,那孩子也是个善良之人,妾身已经将他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
独自一人……
君轻尘回味着她的话,不禁替她感到无奈。
按照她的话来想,她应是自己一人来到了这里,还占用了华芷柔的身子。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名私妓,仗着学过古琴才得以生存。而后她的前夫却出现了,她给了一纸休书,往后她还是自己一个人。
“没事,嫁给我,你就会有很多家人了。”君轻尘道,“颜儿定然会喜欢你。”
“君颜小姐?为什么?”华徴嫆不明所以。
“颜儿喜欢与比她还矮的女子打交道。”
“……”
还嫁什么嫁,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华徴嫆很悲愤。
然而更令她悲愤的是,君轻尘灵机一动拿过了她手中的画卷,摊开在桌面后,提笔落下一只小黄鸡在雪地上的池塘旁。
一片白皑皑的雪中,一只小小的黄鸡不算起眼。但细看,却会觉得它可爱的紧,平添了一股生气在画上。
“恩,不错。生动形象,我真是佩服自己。”君轻尘满意。
“……”
华徴嫆再次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
十二月的末尾,云来城中举行了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婚事。沧澜国最负盛名的君正阳君老爷的独子要纳妾,即便没怎么宴请旁人,好信来看的人也不在小数。
在云来城里,君轻尘大概算个反面角色。路人见到就算不指点,也会在心里觉得此人纨绔暴戾的很,千万不能招惹。
而这个人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