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流淌的不知是何物,因为光线太暗的原因,孙妙仪就只有蹲下身子才能查看清楚。
缓缓弯下腰身,孙妙仪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腥味,这腥味不太新鲜,还夹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腐臭气息,让孙妙仪很是不适。
出于好奇,孙妙仪伸出食指放进池子里蘸了蘸,拿到眼前仔细瞧时,才发现池子里盛的是血,看了看这足能容下十人的池子,想象着里面蓄满了血,孙妙仪禁不住撑住石板干呕起来。
“你是红樱引荐过来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着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孙妙仪面上有些乍舌——传说中的神教圣主,是个女子?
孙妙仪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面色煞白的抬起头来打探来人,却发现处于黑暗中的石室,突然间变得明亮。
光线变得清晰,孙妙仪这才发现——那位听上去说话阴柔似女子的人,实则是一名长相奇异的男子,为何要用“奇异”二字来形容,并非是因为那人的相貌有多古怪,只是对方明明男儿身,却从里至外透出一种女子的娇媚之态,让人极其不适应。
那人一袭红袍,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图案和血池四周的纹路一模一样,唇红齿白,眼神勾魂,甚至还描画了眉眼,细长的眼角边用胭脂勾画了两朵彼岸花的花纹,更加加深了彼人的诡异和出奇。
“本圣主问你话,你为何不作答?”
又一声酥软到极致的女子声响,若不是对方在启唇,孙妙仪真的难以接受这声音出自她眼前站立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
孙妙仪回过神来,才道:
“是,你就是——神教圣主?”
话音刚落,那人便挥起水袖,赏给孙妙仪一记掌掴,孙妙仪只觉得左脸又辣又疼,愤怒之余又不明所以的看向自称圣主的男子。
“放肆!本座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明白了被教训的原因,又想起自己毫无还击之力,孙妙仪只能认了,她咬了咬唇,没有再辩驳。
那男子婷婷袅袅的走到了石榻上,半靠在石榻上,风情万种的凝着孙妙仪,赞叹道:
“倒生得挺水灵,只是弄了一身的伤,啧啧啧……”
孙妙仪听着对方自说自话般评价起她,没有吱声。
男子慵懒的托腮,媚眼如丝般盯着孙妙仪的面色,娇声问道:
“说罢——你是何人,找本座何事,红樱因何引荐你?”
孙妙仪听着男子终于问到了正题上,便径直回道:
“我本是……”
“啧啧啧——”
被男子打断了话题的孙妙仪,错愕的抬头,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又怎么了招惹你了。
可当她看到男子的眼中泛起薄怒,才将这种质疑的问询目光收了回来。
“小丫头真是不懂礼貌啊——”
男子掐起兰花指,玩弄着指甲,示意孙妙仪应当毕恭毕敬的回话。
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孙妙仪压下心头的恼怒,沉着脸回道:
“回禀圣主?”
男子闻言方才满意的颔首,娇笑着认可说:
“这就乖了嘛——”
孙妙仪止不住的想朝对方翻白眼,可奈何本是有求于人,又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要小心翼翼的,不能被对方再挑出毛病。
“回禀圣主——小女本是无龄弟子,逍遥门门主孙令乃小女父亲,除夕那日,无龄与逍遥门交战,逍遥门落败,苏锦云……不,红樱堂主特地告诉小女,带着家父的珍宝来投靠圣主,圣主一定会为小女指一条明路!”
男子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看向孙妙仪,又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才道:
“你是孙令之女?”
孙妙仪想起以前提到孙令的名号时,旁人都会敬她三分,如今,这些虚无的东西已经不再带给她任何荣耀,她便甚为冷静的回道:
“正是。”
男子若有所思般点点头,继而轻声呢喃道:
“原来无龄和逍遥门内讧起来了,我就说红樱近期怎么没有消息送进来……”
想到孙妙仪所说的——她是带着她爹的宝贝,十足的诚意来投靠神教的,男子的眼神便起了兴趣,且耐人寻味的紧。
“无龄乃名门第一派,是我神教的首敌,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啊,你信红樱的话,就是选对人了!”
孙妙仪不曾说话,可她感触到对方的眼神,便立马认同一般点点头。
男子思忖了片刻,又朝孙妙仪打听起两派交战的细节:
“令尊的修为,纵观天下,也算罕逢敌手,怎会败了呢,这逍遥门虽仅次于无龄,可门人之多,确非无龄能够企及的,想来就算无龄有个明空坐镇,也不会输的这般惨啊——我瞧你一身的伤,想来你父亲也应当与你状况一般。否则——你恐怕也没有机会拿走他的宝贝……”
被问到此处,孙妙仪心底的恨,就慢慢从下而上涌了出来,直喷出眼眶:
“回禀圣主——双方大战那日,明空因门规守在祠堂祭祖,并未参战,我逍遥门本能得手,却因为有个不知出处的彦尘掺和进来,他修为卓绝,连我的父亲——也奈何不了他分毫,所以——导致我逍遥门即将被无龄接承,成为无龄所有,我父亲也被那彦尘废掉修为囚禁在无龄,至于我——如今修为尽失,走投无路,故而才寻到此处,希望圣主能助我复仇!”
孙妙仪提起这段不堪受辱的记忆,就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她简洁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