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只看到浓烈的火舌窜出两面的车门,硝烟滚滚的热浪一bō_bō升温着空气。
一些围观的群众已经驻足于惊叹的马路周围,趁梁希哲打电话的时候——我突然就疯了一样往现场冲去!
“七月!你干什么!油箱还没爆破,危险!”
梁希哲飞身追过来扯我,我挣扎着不肯就范。抓挠着他的手,泪水飙涌而出!
“邵丘扬!邵丘扬!!!”
我无法想象就在几秒钟之前,那个贱的还让我恨不得一脚卷过去的男人——就这样灰飞烟灭?!
“七月!你冷静点!”
我奋不顾身地推开梁希哲的阻止,冲着那最危险的现场扑过去。飞蛾怎么扑的火?是愚蠢的本能还是心甘情愿的决绝?反正我都不在乎了!
噼里啪啦的火焰灼烧着金属,浓烟熏灼了我的视线。我才不管这眼泪是生理范畴的,还是心里障碍的,我只想冲进去把他捞出来!哪怕只有一片,只有一块——
轰一声,蘑菇云一样的废墟冲天炸响。是油箱烧炸了!
那些碎片和烟尘卷起一大波绝望,让我在又一次临界生死之际,竟然想不到别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突然窜出来将我扑倒!
厚重的心跳,熟悉的温度,还有淋过雨后泥土气息下的狼狈。
他压在我身上,呼吸一股脑儿进了我的颈窝。我伤口还会痛,这半天压着气都喘不上来。
“你白痴么?冲过来干什么!”烟尘碎片簌簌而下,邵丘扬的身体撑的很夸张,但着实将我护得很好。
“邵丘扬,你……你还活着?”
“呵,你就……那么想我死啊?”他单手撑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手划过来擦了擦我脸颊上的灰:“别哭了,花猫一样。”
我一把将他从我身上推下去,腾一下坐起来。
直勾勾地盯了他有十几秒,然后哇一声哭得像个泼妇。
“邵丘扬!你吓死我了!”
他抱住了我,大手力度均匀地拍着我的背:“我命这么大,哪里容易就死掉?好了,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连爆炸都是我使的苦肉计。可怜那是辆新车啊,才开不到两个月!”
“邵丘扬,你差点就死了,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捶了他的肩膀,他脸色有点异样,旋即又将我重重拉回了怀里:“舍不得我就直说。刚才,是不是很后悔之前对我说那么狠的话?”
“后悔你个鬼!”我抹了一把眼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此时警车已经过来了,梁希哲一直在跟同事交代情况。但我相信,刚才我和邵丘扬之间的对话和状态,他一定都是看在眼里的......
后来我们几个一块去了警署做笔录。邵丘扬说当时他并没有马上进车子,而是去了对面的便利店想买包烟的。爆炸就在他转身离开后发生——
“所以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对方没有打算要我的命,只是蓄意威胁一下。要么就是,我命真大,可以去买六合彩了。”
我这会儿还坐在一旁端着热水杯瑟瑟发抖呢,梁希哲拿着一份质检报告进来了:“引爆的雷管是自制的,启动为遥控装置,威力并没有特别大。对方故意把车子开到破坏力较小的空地上,针对性是很明显的,不愿把事情闹得特别恶劣。
所以——”
“所以跟上次齐楚在停车场被枪击的性质差不多?就是想要来吓唬我一下吧?”邵丘扬表示,真扫兴。要来就来真的,光吓唬算是什么意思?
“你说,会不会是陶霏霏?”我想来想去,上次齐楚遇刺就是在他拒绝了陶家要青樊湾后不久。这次又专门过来针对邵丘扬,说穿了不就是为了陶艺琳的案子么?
这个女人脑子不大胆子倒不小,只要不按照自己心意来,就想着给人家放放血。
“不清楚。”邵丘扬单肘撑着桌子,思索了一阵:“下周一就是开庭日了,我也总觉得对方不可能一点都不做动作。七月,你尤其要当心点。”
“我觉得你更危险,毕竟你跟陶艺琳十几年恋爱,口供也很重要。”
“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杀我。”邵丘扬游了下眼睛,一脸无所谓的感觉弄得我分分钟想打他一巴掌。我说是啊,为了救她出坑,你连什么都能搭上。今天……我……
“你别误会,我不是真的在担心你。只是觉得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死的连个尸首都没有实在不是你风格。”
“晚了,我看到你哭得像个傻逼似的了。”
我不想再跟邵丘扬废话下去,死里逃生那一瞬的本能已经把梁希哲虐惨了。从进警署到现在,我满心过意不去,却还没找到机会跟他说几句话。
还好天赐良机——
“邵丘扬!你没事吧?!”
门外闯入一人声,梁希哲的脸色顿时就青了。我再去看邵丘扬的时候,比青还青,基本上呈僵尸色了。
我起身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我说梁先生,他就交给你了。我跟你弟弟先回去了。
推着梁希哲出了审讯室,我可爱的小警官好心地踹上了门!
“希哲,我……”坐在外面的休息室里,我搓着手心干涸的血迹,看了看他被我抓伤的手背:“真对不起。我……”
“七月,你别说这种话了。当时那个场面,谁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心里真的很难受,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跟邵丘扬又什么区别?
他拿我来对付陶艺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