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个人恶心的嘴脸,实在不想和他废话,于是直言道:“不是这样吧,洪艳好像有你什么把柄吧?”
说了这句话,我故意斜着眼,观察石刚的反应。
他果然有片刻的慌乱,但随即又镇定下来,怒斥我的“空穴来风”。
我说:“赌球这个恶习,刘天海一直都没有改过。我想,他这些年一定输了不少钱,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是掉了圈套里,而那个圈套——就是你,石刚学长。是你一直在暗地里操纵,从大学时期开始,你就拒绝和高雅上床,就是因为你已经知道,高雅赚来的钱,全部会交到你的手上,而你假意忏悔,只是瞒骗众人罢了,对不对?你们宿舍四个人,只有你没有接近过高雅。是因为从那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在赢刘天海的钱了吧。只可惜洪艳知道了你这个秘密,还知道了你的地下钱庄,所以,你就要借鬼魂之名杀她灭口。”
话说到这个份上,石刚终于不得不认。
他看起来很惊讶,问我:“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我笑起来,答:“有一半是高雅告诉我的,就在它刚才来的时候,之前我还想不明白,你明明没有和高雅上过床,它为什么说你也该死?现在想想,也是该死。而洪艳知道你的秘密,就更好解释了。因为,从车上开始,她就一直主导着你的情绪,你一提高雅,她就呵斥你,她很趾高气扬,对你更是高傲,你们不是情侣,唯有可能的,就是她知道你的秘密。是不是这样,石刚学长?”
我这一番推论惊呆了在座的所有人。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一次同学餐会,会暗藏如此深的漩涡。
这几个人,就像是绑在一起的跳梁小丑,相互拉扯,彼此牵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而石刚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威胁,才决意要将洪艳残忍除掉。
庄云:“石刚,没有想到你极力怂恿我举办同学聚会,竟然暗藏祸心!”
石刚的阴谋已被我说破,也就撕破脸道:“是,就是我主使的,那又怎么样?怪只怪你包下火车,才引发这么多事端!”
庄云飞眼里一片寒凉,好像是第一天才知道,自己身边这些年,竟然是这样的嘴脸。
他说:“我包火车,是想让你们舒服一点,也是因为我恐高坐不了飞机。更是因为——十年前,我和高雅曾经一起坐过这趟普通列车,那时候还没有动车,她陪我回过一次南施市,坐上这班车,就好像她还在一样。”
会客厅里的时钟在飞快地旋转。慢慢的,天气即将破晓了。
大家一夜没睡,眉宇间皆是疲惫。可是更多的,仍是寒心与恐惧。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石刚突然站起来,开了门就往外面逃。
或许,他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所以才要在警局上班之前远走高飞。
他的速度太快,我们还没回过神,却见他已经穿过茫茫的青黛夜色,消失不见了。
众人皆是惊愣,可是没有人再说话,只是各怀心思地沉默着。我因为说了很多话,感觉也非常虚弱,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踏实的睡一觉。也不想再去管那个罪魁祸首石刚了。
就这么捱了几个小时,警局的人终于来上班了。
庄云飞把昨夜所有的情况一一作了汇报,又单独和警察们开会聊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回到会客厅来找我们。
文紫六神无主,知道自己跑不掉,于是等着处理。
法医抬走了洪艳的尸体,然后去进行化验。庄云飞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人送了一批高铁票来,一一分给了那些同学们。
而马文军,虽然做过错事,但那也是在道德谴责的范围之内,并不受法律约束。所以,他也接过了火车票,提着行李同其他同学一起离开。
后面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警察,庄云飞面色沉重地走到我的面前,说:“小学妹,让你受惊了,跟我走吧。”
小学妹,跟我走吧。